d的原理就是促使多巴胺异常分泌,因此一直以来都是提升原兽细胞活性的最快手段。禁令已经下了这么多年,从零开始研究原兽细胞基本是不可能的。除了狼巢以外,能拿出这么多细胞携带者的,只可能是同样有十几年前基础的夜莺了。”
夜莺,这是个对于所有的原兽细胞携带者而言都如雷贯耳的名字,是由最为精锐和疯狂的原兽细胞研究者构成的组织。原本与狼巢是一家,主要工作是进行原兽细胞的研究。十几年前,科学家们使用了人体实验等一系列的事情被扒出,研究被紧急叫停。但这群疯子哪里听得进去,百劝无果后,他们与狼巢决裂,自命为“夜莺”,利用手头残余的细胞携带者与狼巢展开了长达数月的对峙,意在以原兽细胞为基,开创他们所说的“人类的新时代”。
那是堪比战争年代的几个月,人与怪物的界限从未如此模糊,无辜人死伤无数,全社会上下人心惶惶。直至最后狼巢不惜一切代价,捣毁了夜莺的老窝,研究员们树倒猢狲散,关于这方面的资料被系数封禁,剩余的原兽细胞携带者被狼巢收容受到统一管理,这才算完。
可以说,白狼与夜莺,就是水火不相容的宿敌关系。十几年间,夜莺几次有冒头的迹象,都被秘密地强行镇压下去。但这一次,如二人所说,他们居然又回来了。
孟长桥握着椅背的手蓦地收紧了,狠声道:“也好,至少这次他们暴露了,总比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们野蛮生长的好。以现在我们两队的携带者加起来的储备力量,就这样顺着线索一直摸上去,足够直捣黄龙。”
荆明听罢却没有吱声,只静静地翻看着手上那一沓案情资料。半晌忽然轻叹一声,摇摇头道:“既然发现了他们,这么做是必须的。只不过我怀疑这是夜莺为我们这个老对手准备的陷阱,而且还是不得不跳的一个陷阱。”
“陷阱”
“没错。记得我刚才问的问题么钱胜说,他收到的恐吓信内容是让你的死态被全世界看到但是商界暗杀这种事,从来都是掩人耳目之事,为什么会说被全世界看到呢我觉得,这很可能就是夜莺的一个信号,钱胜作为普通人,只是在他们的毒品贸易链中被意外卷入的小小一环,但他们就要借这个炮灰的死,来告诉整个社会,他们已经回来了。”
孟长桥咬紧了牙:“这么说的话难道他们这十几年已经恢复元气,培养出了足够对抗狼巢的人马”
“现在还没有确切消息。但就算他们有这个实力,我们难道就能坐视不理了么”荆明微微苦笑了一下,“这一战终会打响,而关乎携带者的战争是不能让普通人卷入的,现在掌握着这一力量的只有狼巢或者说只有白狼和灰狼。我们没有退路,只能靠自己。”
“是啊,只能靠自己了。”孟长桥有些疲累似的放下了手,“我会去整备灰狼部。白狼那边的事,就由你来通知吧。”
“好。”荆明点了点头,却忽然突兀地说道,“还有,麻烦整理一下衣服,你领口没拉下来。”
孟长桥愣了足有两秒,似乎没适应过来这忽然的话题转变。半晌才有点尴尬地伸出手来,把自己翘起的领口抚平:“你们白狼的人,一个比一个怪。”
“总共也只有五个人而已。”
“还五个人”孟长桥表示了质疑。
荆明微微停滞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没错,还是五个人。”
孟长桥轻哼一声:“再怎么说,没了他,你们实力也是下降了。而且接下来携带者的战争马上就要打响,你就这么确定他还能参加”
荆明没有说话。
“白狼到底靠的还是高活性度的单兵实力,所谓量少质精嘛。但如果没了原兽细胞,你们和我们也只是一样的。”孟长桥说着,也知道气氛不对,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到时候再见吧。”
荆明目送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静静地坐了许久,才甩开思绪,打开了面前的电脑。
从一开始他就很在意一件事:既然是夜莺出马,应该不会留手。而根据报告来看,这次迎战夜莺的,只不过是七个普通的黑狼部成员而已。以普通人的体魄,面对那种数量,按理来说不会撑过五分钟。
但事实是,这支队伍从接敌道直至援兵赶来,前后足足有十多分钟的时间,而且最后只有一死一伤。这完全不符合他的计算。
荆明登入了狼巢的管理后台,系统通过虹膜检测确认了身份,海量的信息顿时呈现在他面前,从黑狼到白狼一应俱全白狼成员的权限无疑是狼巢这个金字塔的塔尖,凌驾于所有人之上,自然有权利查看所有的资料。
他很快搜索到了护送钱胜的任务,点击进去,委托内容、任务报告、以及成员信息一览无余。他顺着列表一路看下去,直至目光停在最后一人的资料上时,那双锐利的眼中神情突变,流露出满满的不可置信。
“江桦”
第五十五章 沉默的色彩
在连续几天的乌云压顶之后,这一年的第一场雪总算是来了。就像是一场连绵的梦,只是睡了一觉的功夫,整个世界便被抹掉了所有的色彩。
江桦活动了一下筋骨,小小地做了一番打扫,将桌上所有的画稿一一叠好放进柜子里,一打画纸摞起来已经有半个指头的高度。从他受伤回来之后,或者说自从那次公园踏青之后,父女两人便发现了画画这种特殊的交流方式无论是对于话废的江桦而言,还是对于内向的小竹而言,语言都不是表达内心的最佳方式,反而是色彩点缀的画面更能精确地勾勒内心的世界。
这也许就是小竹喜欢画画的原因。江桦发现这一点后,特地去把能想到的所有工具都买了回来,从彩铅到水彩应有尽有。两个人其实都没有系统地学过,只是纯粹的瞎画,所以这些画纸上可以看得见很多奇葩的画法比如水墨点缀的小鸟停在蜡笔绘画的房子上,比如彩铅画成的小桥周围用一圈水彩笔来勾线但这些有什么可在意的他只看见小竹在做着这些的时候,完全不同于这个年纪的孩子的多动,往往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脸上尽是投入,就像是完全沉浸在了另一个世界里。这不就已经够了么
刚开始江桦也只是想着陪她玩,所以只是在她画完的画上添几笔,结果后来小竹每次都专门让出一块空白地给他,他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然后两个人在纸上的领地比例就开始渐渐逆转这么几天下来,父女连那个人的相处就进入了一种诡异又和谐的关系:只要是两个人在家又没什么事干,就都坐在地毯上,一人把住画板的一边,各画各的,画完以后再交换给彼此的画添几笔修饰。
在旁人看来这种模式简直是闻所未闻且不可理喻,但事实证明两个人都乐在其中。尤其是小竹,大概是有太多太多的画面说不出口了,她脑子里的世界简直堪称天马行空,画出的画几乎无一重复,就算只是画个和朋友一起玩的画面,在她笔下也似乎是身处云朵的城堡里。风格还差得挺大,从浪漫主义到写实派都有,比如有一次她画了个盘子,里面装了好多灰色的小点点,还有绿色粉色和橙色的修饰。江桦拿过来认真研读了半天,然后那天的晚餐就做了扬州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