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说不定现在就有了。”梁秋说着,看向面前定定地注视着银白长刀的男孩,将刀刃一转,双手举过头
“我输了。”
喧嚣的人群突然回复了安静,所有人都在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梁秋。他的话里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刚才的那一招,我管它叫回狼锋荒地里的野狼能够做到身子不动,脑袋扭转一百八十度看后方情况,这就是所谓狼顾,我的那个小把戏也是由此学到。”
“但那只是小把戏罢了。”梁秋认真地看着面前呆愣的男孩,“刚才你已经抓到了空隙,如果用细胞的话,肯定能碰到我的。为什么不用还要白挨这一招”
12号眼神有点发直。他还没有适应自己战胜了这个不可撼动的男人的事实,连刚才的荆明都没有得到如此荣誉。可现在面对男人的问题,他又一次沉默了。
“嚯不爱说话”梁秋挑了挑眉,望向身后的谢春儿寻求答案,却发现她脸色史无前例地难看。
“怎么了这么苦哈哈的”他打趣道,“很久没人能跟我打这样的一架了,说不定我就找到了个好的继承人,都不为我高兴高兴”
谢春儿深吸一口气:“你最好放弃这个念头,会失望的。”
“怎么啦这小子活性不行嘿,有活性的人多,有天赋的人可是少。把名单给我看一眼呗,力量低点就低点,自身素质能补上缺口”
“那如果是0呢”谢春儿突然看着他的眼睛。
梁秋猛然怔了一下,斜瞥过一眼。男孩依然如刚才一般低下头去,不言不语。而这里最至高无上的人、掌握一切的谢春儿,正厌恶地看着他的侧影,就像是在看一颗坏了一锅汤的老鼠屎。
她费尽心力要给梁秋展示原兽细胞的力量,要让他明白拥有细胞的人都是得天独厚的新物种。可连顶尖活性的天才都没有得到的认可,现在却让这个小子给摘了去。
以普通人的身体,做到了携带者没有做到的事情。这事实简直是故意在打她的脸。
“0是怎么回事”梁秋问,“无法适应细胞的人,不是早该被淘汰了么”
“是这样没错”谢春儿咬牙切齿,“一直以来的检查都说明他确实没有对原兽细胞的排斥,但同样也检测不到他的细胞有活性度。十年了,再顽固的种子都该发芽了,没希望就是没希望。要不是能适应排斥的人太少,他不会留到现在的。”
大概是计划在完成前一刻被打断的愤慨所致吧,她毫不留情地撕破那血淋淋的伤疤。从一开始,那份力量就不属于他。
“没希望啊”梁秋沉吟。
“忘掉他吧。等到彻底检测不到细胞痕迹的时候,他就会和以前的那些实验品一样被处理掉,应该过不了多久了。”谢春儿说。
梁秋缓缓将长刀收回刀鞘:“是么,那还真是遗憾啊。”
“时间不早了,我已经叫人备好了接风宴。”谢春儿小心地挽上他的手臂,“检测已经完成。你也该休息一下,今天的事,还有外面这十年的事,总该找个桌子好好说说了。”
“也是。总跟你谈工作,未免太不解风情。”梁秋笑笑,将长刀收回刀鞘。谢春儿恨不得他赶紧忘掉刚才的事情,匆匆忙忙半挽半拉地将他带离这片场地,孩子群在研究员的催促下快速散开来,没有再多留下一眼。
得胜的男孩被孤零零地扔在中央,大人不去理睬他,孩子们亦离他远去,就像他的胜利是一场瘟疫。应得的荣耀在瞬息间被忘得一干二净,任何一边的人群都不容他,他带着浑身的伤,似乎也不知道该往哪走,站在那的姿态单薄到可笑。
只剩下一双眼睛还停留在他身上,那是跟在梁秋身后不依不饶的21号。此时这个始作俑者安静了下来,不声不响地远望着他的背影,抬起双手,似乎是想为他鼓鼓掌。但谢春儿的手在这时重新伸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腕:“安年,别耽误时间了,你今天还有全身检查。”
“啊我知道。”安年望向她答应道。
“全身检查”梁秋扫了一眼面前的女孩,目有疑色。
“是的,这是高活性的样本专有的检查,他们还有再上一层楼的可能。”谢春儿咬重了几个字,“只有高活性的天才才有的可能。”
“那还真是划分明确啊。”梁秋感慨地点着头。
一男一女两道人影向大院中走去,小小的女孩跟在后面。她走出几步又是不放心地扭头去看了看,站在那里的男孩已经不见了。
第295章前传 佳人美酒夜光杯
不成体统的交手只是个小插曲,少校军官的到来到底是给封闭的小岛注入了新的活力。在谢春儿的命令下,研究员们不顾资源消耗地打开了所有的灯光和音乐,平日里为了身体素质被严格控制的零食糖果也发了不少。夜幕降临时,岛上亮起了橘色的光,大人和孩子们都沉浸在过节般的欢愉中。
地暖调节器把办公室内的温度湿度调到最宜人的状态,资源架和电脑都被挪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古朴的红木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萤火虫般的浮灯飘在半空中,柔和的灯光刚好连接成片照亮整个房间。
谢春儿拿着一只酒罐,把无色透明的酒液倒入男人的高脚杯,动作比最正规的侍者还要谨慎优雅。梁秋自然地拿过来抿了一口,啧啧称赞:“茅香的白酒还真是好久都没尝过这味儿了。我说,你们搞科研的应该不能碰这玩意吧,怎么还留了一罐占地方”
“上次你说你喜欢这种,我就留了一罐。”谢春儿坐下来,轻声道。
“咱们之间的上次,怎么着也得是十年前了吧”
“这是变味了么”谢春儿赶紧打开盖子看了看,“难道是没存好我确实是按照要求调节好了足以充当酒窖的湿度温度的”
“那倒没有,反倒比之前喝过的更醇了。”梁秋微笑,“就是现在有了细胞,这个度数这个量应该是喝不醉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这样啊”谢春儿松了口气,双手托上了腮,自己也不喝,就那么看着他咂着酒,手上的筷子在食物间飞速起落。
似乎是想了许久,她开口打破了沉默:“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