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也是西凉的战鸢能够成功到达陵城的原因。
虽然陵城被保住了,但是国都经受这样的摧残,这并不是一件光鲜亮丽的事情。
两个人驾驶着飞鸢,林清越在渡过浮岛的时候,通过灵识,明显的感觉到在他们的前方,西凉额边境,有着一队非常强悍的力量。
他们不能硬闯。
于是飞鸢不得不趁着天黑,隐藏身形,降临在浮岛上的一处偏僻山顶,那是一处死火山的洞口,在里面却孕育出了一片苍翠,正在藏匿飞鸢的好地方。
两个人迅速往浮岛上有人的地方飞掠而去。
而行了不久,两个人的目光再次顿住,只见浮岛外面的平坦沙滩上,赫然躺着一只巨大的飞鸢。
而此刻,一位老熟人正在呵斥着浮岛上额百姓:“快点再快点待会儿潮水涨上来让本公主的飞鸢飞行不了,那么本公主就将你们通通扔到海底去喂鱼。”
说这话的,不是赫连春波又是谁
这三年不见,她愈发的盛气凌人,已经梳了妇人的发髻,看来已经嫁作他人妻子。
而在旁边,是那些干瘦的浮岛原住民,正抱着一大把草药放入框子里,由西凉的士兵抬着往上面放。
趁着大雪,百里洛川和林清越悄悄打晕了两个角落里的西凉士兵,换上他们的衣服和头盔,然后躲进了飞鸢。
不一会儿,飞鸢便开始启动。
这只飞鸢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们那只。
看来,西凉在飞鸢战鸢方面,已经将楚国甩在了后面。
飞鸢上士兵都站在不同角落,林清越和百里洛川刚好站在飞鸢头部的两边。
旁边赫连春波的婢女道:“公主,您就别和驸马置气了,驸马也不是担心你吗”
赫连春波冷哼一声:“谁和他置气他有什么值得我和他置气的要我好好呆在府里相夫教子没门我们西凉的公主,除了年老的时候,年轻的时候要死也要死在荣耀的途中。太平凡的死亡只会让我们陷入无边的痛苦。”
婢女道:“可是二公主却”
赫连春波道:“春风是个死脑筋,为了楚国人和父王争执,外出被伤了也是自找的。对楚国人那般求情,说到底还是对百里洛川那个臭小子念念不忘”
林清越当时没怎么在意,这会儿再听到“赫连春波”这四个字,心里却是怪怪的,这人惦记着百里洛川,按理说她不该对她有什么好眼色,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还不错。
她拿着眼睛朝着百里洛川看了一眼,正好被他的目光捕获,他似笑非笑了一下,让林清越心里莫名的羞恼,她转开了自己的眼,但是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躲开,于是瞪着眼睛看他。
百里洛川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而在这个时候,赫连春波突然看了他们一眼,皱了皱眉:“你们两个,滚出去本公主说话你们偷听还互相对眼色,当本公主眼睛瞎了吗王叔的属下都是这种不守规矩的”
“是。”百里洛川压低声音,用西凉话应了句,然后和林清越一起出去。
她的婢女道:“公主别生气。”
赫连春波冷笑:“我那王叔可是巴不得我死了呢,我父王无子,那样他就好让他的儿子登上皇位了。做梦”
婢女又在絮絮劝解着,最后说到那位驸马给她写了很多信,情意绵绵的催着她回去,才让赫连春波好了心情。
两个人站在飞鸢外,越过层层雪幕,然后看到了西凉的王都邺城。
邺城曾经的辉煌一点也不亚于陵城,但是在五百多年前的那场撞击之后,城池毁了大半,在上方依然可以看到那些残余的痕迹,被掩藏在历史中,却又异样的触目惊心。
最后,飞鸢停在了一处宽广的平地上。
而在这处平地上,已经有了上百只飞鸢,这样巨大的数目,已经是楚国曾经洋洋得意的数倍,在这短短三年间,趁着楚国自顾不暇,他们竟然已经精进到了这个地步。
飞鸢都有这么多,可想而知,战鸢的数目,更在其上。
这样巨大的数目,楚国在他的面前,根本没有反击之力。
那么,飞渡陵城的战鸢,那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也只是试探。
可想而知,如果所有的战鸢都像这样度过环海,到达陵城,那么就根本没有挽回的机会。
楚国的败亡,几乎没有任何的悬念。
百里洛川和林清越下了飞鸢,然后抬着草药,跟在赫连春波的后面。
邺城看起来远远不如陵城繁华,到处都是简朴壮阔的,但是这样的生活却比楚国人更加的有力,在春暖花开中生活了数百年的楚国人,早就被那早上的曲子晚上的酒给熏醉了,认为拿起屠刀是一件太过粗鲁丢分的事情,却不知道在某些时刻,这才是人最后的自卫。
百里洛川和林清越跟着他们将草药抬到了一处巨大的府库,那府库里全是这种草药,很多都已经被晒干储存,而谁都知道,到了最后,楚国从南越再也无法得到草药,那么最后肯就只能转向西凉。
两个人随着赫连春波来到了她的公主府,一进入,一位长身玉立的西凉青年已经焦急的等在那里,他看见赫连春波出现,急忙上前:“公主您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赫连春波横了他一眼,小女儿姿态尽显,甩掉了他想要牵他的手,然后朝着旁边的院子走去。
那驸马便急急忙忙跟在后面。
林清越知道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
百里洛川现在虽然没有任何的表现,可是林清越心里却着急的很。
一刻无法找到治好瘟疫的方法,那么一刻也是煎熬。
但是这个时候,是该继续留在这公主府,还是到西凉皇宫
林清越迟疑了一下,脑海里突然闪过赫连春风的身影,那身影很模糊,但是林清越却知道,这可能是个突破口。
林清越问:“赫连春风的公主府在哪儿”
百里洛川道:“想去干什么”
林清越笑眯眯的道:“想挥刀斩情敌,怎么办”
百里洛川从自己的袖子里摸出一把刀,递到了她的手里:“你的刀。”
林清越忍不住笑了。
两个人偷偷进入西凉的一家衣服店,躲在店里的角落换上西凉的服装,这里不仅有服装,还有一些假胡子等物,林清越觉得该给百里洛川挂上。
这个时候,有人进入,两个人急忙藏入大量布匹的后面。
那店铺的老板正在热情的给两个买衣服的贵妇人介绍衣服和水粉,那两个贵妇人互相不对盘,一人抹了一把水粉,旁边的一个稍微年轻的女人便递了一把镜子过来:“姐姐,给你镜子。”
“给我镜子干嘛我知道这颜色好看。”那年纪大点的女人白了年轻女人一眼。
那年轻女人道:“这水粉颜色好看,但是姐姐你不好看呀,我拿镜子给你,是让你羞愧羞愧。”
那年纪大点的女人顿时气得袖子一挥,将镜子摔在地上,转身出了门。
店铺老板苦哈哈的跟在后面,那年轻女人畅快笑了起来,也出了门。
林清越弯腰捡起那个菱花镜,递给百里洛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