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修心态好,不代表别人的心态也好。大明现阶段其实有着比较完善的官员选拔和晋升的制度了,同时更有着内阁集体领导和更替的方法,再加上军事体系独立于政务体系之外,白明修相信哪怕他真的没有了,大明仍旧会以这套方式不断地更新轮替新政权,而能确保大明的国家利益不会出现损害。
只是他能确信,没有经过后世经验或者不够深入了解朝廷的人们是不能够确信的。
白明修几乎是能够感觉全民实质性的恐慌和担心,这也让他颇为无奈。尽管他实际在真正的国家大事中,抛头露面甚至直接影响的事情很小,但是他毕竟是皇帝。
“能确定是谁干的了吗”
相行田拿出了一些材料,呈给白明修,道“刺客中的一人,是在我们锦衣卫挂了号的,我们原本掌握着他的行踪,但是在今年三月份,此人突然消失了,我们之后也在排查寻找,但是一直到这次的事件,我们都没找到他。这个人是西清军情局的一个高级情报员,本身就是一个汉人,一直为鞑子卖命。”
白明修点点头“所以确定了,这次就是西清方面搞的事情了吗”
“鞑子一直没有放弃针对您刺杀的努力,他们在这些年间,策划了不下五十起刺杀,这一次是我们的失误。”
指挥使这句话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他们锦衣卫挫败了49起刺杀,只是这一次他们也失手了。
白明修其实也没有想怪罪谁的意思,毕竟这个时代还是工业时代,不是后世那种数千万个摄像头联网,更有各种装置能够维护社会安全的条件,单单说举行活动的会场中,就只能靠比较简单地人工搜查来做安检,错误和疏忽都很多。
相行田又道“现在基本上人们的共识就是西清做的,普通人不相信我大明国内会有对陛下存在怨言,甚至想要谋害您的明人。”
白明修自觉不喜欢自己的明人肯定是有的,但除非精神病或者特殊情况,没有人觉得谋杀自己会解决问题。
“舆论恐怕会出现一波浪潮了,唉。”白明修道。
也不出白明修所料,在得知皇帝在参加活动时被西清的特务刺杀,全社会都进入了一种群情激奋的状态中。一批批还有着旧式文人色彩的知识分子们,在各种报刊杂志上撰文,写得全都像是战斗檄文一样。一些地方甚至还出现了百姓上街请愿,希望派兵讨伐西清,为君复仇。
倒是白明修却并没有对这回事进行直接的回应,刺杀事件的第三天他又如常地参加了一次在上海的活动,活动上有人也问到了他是否要出兵西清,或者参与欧洲战争的问题,白明修的回答模棱两可。
明军的完全准备其实还没有做好,当然直接开战也不是不行,可白明修还指望着西清努努力,赶紧把法国、西班牙这些国家给打败了,那个时候才是大明下场收拾残局的最好时机。
“我们很快就要跟西清展开最后的决战,让军情局的那些特务在我大明本土如此自如地展开行动,是绝不可以允许的。刺杀我可能很难,但如果他们要发动什么恐怖袭击呢我们的百姓都是无辜者,更是敌人最轻易的靶子,保护他们的安危,同样是锦衣卫最重大的职责。”白明修斩钉截铁地说道。
相行田重重点头,他并没有给出任何承诺,但是白明修却信任他,这个人只要决心去做,他的行动就是他的承诺。
南明日不落
南明日不落
652 未遂的爆炸案
广州府顺德县,以吃闻名中华大地,更是经济繁茂,产业兴盛之所在。
大明位面中套用了许多白明修从后世挪用过来的策略和方针,比如之前成为人们议论中心的“粤港澳大湾区”其实从白明修还未登基的时候,就已经作为一个整体性的发展策略在搞了。而且大明还有一个重大的优势,那就是基本上粤港澳大湾区在大明广东省,就是一个府级行政区划广州府。
广东省一地经济长期领跑全国,人们常笑称一省的gd顶上数个欧洲还不止。而广东省的区域经济发展还很不平衡,经济接近八成都集中在广州府。毕竟广州府不仅府区富庶,设下的东莞县、佛山县、顺德县、新安县深圳、香港县、香山县珠海、澳门县,都是经济很强。整个广州府汇聚人口一千万,是仅次于上海市的庞大城市,更确切地来说是一个都市圈。
一个身材壮硕,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上了一家酒楼,店中的伙计们也不搭理他,放他直接上了二楼。二楼一间严严实实的小包厢内,已经有三人候在这里。
中年男人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大人,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大人您一声令下,就能发动了。”
另一人道:“当初我们选定顺德,就是因为这县城人口密集,但又不是多么紧要之地,只要我们事成,必然造成大量死伤,震动东国。”
中年男人默然无语,并不是因为无辜群众死伤而感到上心,却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们的行动真的成了,他们这群西清军机局派在大明的特务们,绝无可能生还,锦衣卫会将他们全部猎杀处首发
不过这也算他们的宿命,是不得不面对的人生结局了。
中年男人叫赵桂莘,自然是一个假名,他的本名已经许久没用过了,但他的老姓他记得很清楚,钮钴禄氏。
他至今仍记得京城那个夜,无数惊慌的族人们抱着根本不多的行囊细软,携家带口地逃出曾让他们耀武扬威的紫禁城,那一年赵桂莘还只是一个十四岁少年,他的生活中充满了擎苍纵马,声色青楼,他记得自己的阿玛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差事,让他进宫做侍卫,以后也是一个不错的出身。
直到他的阿玛没在了天津,他和一家全部逃出了京师。
很多人从那之后,跟赵桂莘一样,换了一个人似的。他们无时无刻不被那些惨剧从梦中惊醒,他们的人生似乎无比的黑暗,对南明对于那个龙椅上的光复皇帝,他们恨之入骨又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