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的呵呵,依稀记得自己以前用过。而且短短两个字信息量很大,大部分是脏话
“李别驾,还是莫推搪了,赶紧下令布置城防。”曹余慢悠悠地道。
李素沉默片刻,道:“若我来布置城防,很简单。城楼置草人数千,以为疑兵,旌旗不易,城门紧闭,城中的五千余兵马全部出城”
蒋权听到这里,脸色已有些灰暗了,项田不明究竟。兴奋地接口道:“莫非别驾欲于城外伏击敌军前锋”
李素咳了两声,面不改色地道:“不,五千兵马出城,往东面玉门关而去,简单的说”
项田脸色也变了,脱口道:“弃城”
李素点头:“不错,弃城,水无常形,兵无常势,注目于大唐西域大战局,不必在意一城一隅之得失,只待时日,陛下从薛延陀腾出手来,再遣大军西进,收复西州只在我大唐雄兵的翻覆之间。”
帐内众人皆不说话,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李素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弃城只是避其锋芒,西州百姓已被尽数迁出,兵马走后,此城变成了一座空城,让敌军占去,他们能讨得什么便宜据说如今陛下御驾亲征薛延陀,大军推进得越来越顺利,半年内必能灭其国,半年后,我大唐将士集结兵马西征,那时攻守已易位,敌人区区三万兵马,守这么一座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城池,我大唐收复西州,岂非翻覆之间可定从战略上来说,眼下放弃西州,正是明智之举。”
帐内仍旧沉默,李素心情也沉重起来。
他不明白这个年代的人到底有着怎样的价值观,看众人的架势,似乎想在西州坚守下去,这些人是不是傻啊
“李别驾,若你早有弃城的打算,为何这些日子不停做军粮,囤军械,甚至造火器,你做的这些,不是为守城而准备的吗”项田迟疑地问道。
李素点头:“是为守城准备的,不过有个前提,那就是敌我数量相距不大,比如说,如果西域诸国攻打西州的兵马只有一万左右,我可以选择留下来坚守,我做的这些准备也是为了这一万兵马,我算了一下,以西州眼下的城防和兵力,一万敌军已是守城的上限,超过一万,城必破,如今你们也听到军报了,来犯之敌有三万”
李素嘴角一勾,悠悠地环视众人:“各位,咱们只有五千守城将士,其中有一半还是乌合之众,这点兵力对敌人久已蓄谋的三万攻城兵马,胜算何在明知没有胜算还坚守此城,岂非愚蠢之极”
这番话是大实话,从一开始,李素便做了两手打算,敌人来得少,他可以守下去,所以囤粮囤军械,造火器,都是为守城而准备,但敌人若来得多,比如眼下的三万敌军,李素便完全没有兴趣也没有信心守下去了。
很残酷的现实,哪怕换了当世名将程咬金李靖等人,守这座西州城恐怕也守不住,战争终究靠的是实力,没有那么多的捷径可走,以寡敌众而胜的例子不是没有,但很少,通常来说,以寡敌众的下场都是被注定了的。
见大家仍不说话,李素有些不耐烦了,环视众人道:“诸位的意思莫非要守”
众人不说话,神情却分明露出坚决之色。
李素笑了,朝三人拱了拱手,道:“好,李某生平最佩服的便是各位这种铁汉子,曹刺史,两位将军,以数千敌三万,李某请教各位,如何守能守住吗”
说着李素露出天真烂漫的目光,开始恶意卖萌:“我还只是个孩子,你们教教我好不好”欢迎您来
第一卷 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 第四百一十一章 钟鼎山林
恶意卖萌没有收获到效果,帅帐内众人的表情似乎有点想吐
李素的样子虽有扮嫩之嫌,但话里的意思却还是很有道理的。
守城不是靠所谓坚强的意志就能守住的,战争终究拼的是人命和战力,李素的意思很简单,既然明知守不住,为何一定要守城池丢便丢了,今天实力不济,下次叫齐人马抢回来便是,一根肠子通到底非要守在这座死城里,最后的结果西州还是会毫无悬念地失守,那时人也死了,城也丢了,这种愚蠢的行为到底想证明什么用生命的代价来证明“气节”这个东西的存在,有必要吗
简单而且很有道理的逻辑,偏偏帅帐内的三个人完全不理解,从曹余到项田,连一直坚定支持李素的蒋权脸上都带着几分不认同的神色。
说实话,李素有点气闷,守与不守,大家的理念完全相悖,于是在决定去和留的重大问题上产生了冲突,而关于做人的理念,别人无法说服李素,李素也没能力扭转别人。
大敌将至的紧急时刻,帅帐内几位文武官员聚在一起没有讨论如何退敌击敌,却因为弃不弃城的事僵持起来,这个结果委实有点出乎意料。
“如何守城,我们慢慢商议,两个折冲府加一个骑营,还有一个乡勇营,这点兵力确实不多,所以本官以为,眼下当务之急,是必须向沙州和玉门关求援”曹余捋着青须缓缓道。
李素冷冷道:“早在三个月前,我已遣了数拨快马往东求援了,曹刺史不妨猜一猜,玉门关和沙州的守将有没有答应驰援西州”
曹余神情一黯,有些决定在没有施行以前,其实大家便已知道结果了,比如明知必败的固守城池,比如向别的城池求援。
无论哪个城池的守将,未奉皇帝诏命。未得三省调兵文书,谁都不敢冒此大不韪擅自调动麾下兵马,这是很犯忌讳的事,哪怕驰援成功,打败了外敌,班师后守将也是有过而无功,所以对外求援这种事。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希望,也得不到任何回应的。
“如今陛下正北征薛延陀。若遣快马直接奔赴陛下帐前,禀奏西州危急,陛下亲自下旨调兵”项田说到一半,却见李素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项田说着说着,老脸一红,接下来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从西州到薛延陀,再从薛延陀领了调兵圣旨往回跑,一来一往耗费的时日。足够敌人攻下西州一百回了,这话说出来简直呵呵哒。
“守不住也要守啊”曹余没办法了,可神情仍旧坚决:“开疆守土是臣子本分,大节大义所在,迎难而上,纵死何妨”
李素叹了口气。
大家都有道理,尽管各自的道理南辕北辙。道理单拎出来哪里都说得通,可是碰撞在一块却矛盾了,而且是无法调和,无法妥协的矛盾。
所以,今日西州几位文武首官聚于帅帐,其实是谈崩了。接下来一阵死一般的沉寂,谁都没开口,就算有人想说点什么,也不知该如何把眼前这个很严重的矛盾绕过去。
许久以后,李素终于打破了这难堪的沉寂,一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与冷然。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我与诸位理念不同,请恕我不能苟同,窃以为留存有用之身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