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这般暴躁而又快速呼痛的人,只能是魏征了。
饶是程咬金都被魏征吓了一跳,怎么都没想到魏征对待自己的家人都能如此暴怒。
“啧,最看不上你这样的老匹夫,对着贤妻爱子还这般凶狠。你们这帮耍嘴皮子的,除了玩心眼子就是窝里横是吧?”
魏征刚刚暴喝的时候不小心又抻到了腰,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实在是没有精力和程咬金对骂。
“这个屁怎么带?拿什么装?装谁的屁?真是没想到郑国公爱好这一口呐。”
见魏征没有力气反驳自己,程咬金吐槽得更加欢乐了。
魏征伸手捂住自己的腰,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本国公一心为民,家中本就生活艰难。这被子就没有多的。宿国公的人都是皮糙肉厚的武夫,想必抗寒能力都是极强的,也用不到被子。”
又有些气恼地剜了一眼裴氏,语气越发冰冷。
“自己都顾不过来,还要管别人死活。真是有够自不量力的!”
看裴氏的眼圈瞬间红了,魏征又不好继续说下去了。但怒火没有发泄完的魏征,只能将视线再度锁定到自家不省心的儿子身上。
“人丑就要多读书,好好的人大字不识一个,大道理不懂一个多丢人!”
连自己名字都能写得歪七扭八的程咬金,眼睛再度眯起。
这老登在这指树骂树是吧!真当他老程没一点见识?
“魏家小二,你就保持住你现在的样子就很不错。比起读成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除了大道理什么都不懂的书呆子,还不如这样鲜活下去。”
“没听说过只知道闷头读死书的有什么能耐,连一点自我判断能力都没有,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魏征的神色再度紧绷,看着程咬金的眼神都复杂了许多。
难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这个老匹夫收入眼中了?那岂不是说明东宫做什么事情都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完全摊开了?
一想到此处,魏征只觉得有些心慌。
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急匆匆地来到自家二儿子这里教育他,陛下信任自己才给了自己一个太子师的名头。
如今自己不但没有教导好太子,反而还帮着太子隐瞒所做的错事。
想到此处,魏征的右眼皮都不由狠狠跳了跳。
程咬金不由再度咋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开口说的话,竟然能一次又一次的让魏征无言以对。
运气太好了些吧,自己能把魏征这个让陛下都觉得头疼的喷子给喷熄火了?
一想到这里,程咬金不由觉得自己的形象越发光辉伟岸了,忙直了直身子。
结果可想而知,两位国公不同程度的触发旧伤,疼痛所发出的“嘶哈”和“哎哟”声此起彼伏的传出,似是在合作夺命曲一般。
送裴氏之前,魏叔琬假借要出恭的名头,快速出门到了隔壁的浮光阁之中。
“魏二公子,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我们小店啊?”
掌柜的快步从柜台后走出,将魏叔琬请到了雅间之中。
没办法,这浮光阁是卖衣裳布料的,做的是女人的生意,总得避个嫌为好。
再加上邻里邻居的挨着,再加上她们家也去魏记食肆之中用过饭,自是十分热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