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不认识了”
女子殷红的唇瓣在自己面前一张一合,让玉镜楼的心绪有一瞬的窒息。
他搂着江九思的手更加用力,惊得江九思惊了一跳。
“你你你想干嘛”
玉镜楼斜斜一笑,“你说,我想干什么。嗯”
说着,玉镜楼身子微微俯下身,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
男人特有的气息喷来,让江九思猛地呼吸一窒。她咽了咽口水,“那啥,尧风可能醒了,我去看看。”
只是就她那力气,如何挣脱得开男子的钳制。
玉镜楼眼眸微眯,“你在逃避什么”
江九思微垂下眸子,逃避吗她这是在逃避吗
上辈子加这辈子三十多年了,她一次恋爱的经验都没有,可是此时她的心脏如此之快,就算没有经验,她也知道自己此时是怎么了
江九思呼出一口气,抬头直视玉镜楼那如墨般的眸子,“我”
“噗呲”
蓦地,旁边突起一声偷笑。
两人一同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人。
江九思眼瞳瞪大。推开自己面前的玉镜楼。
“尧风”
尧风此时脸上都是尴尬之气,他妈的他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爷好不容易找着江姑娘了,两人多日不见,此时正在诉说衷肠,好啊被他给搅黄了看向玉镜楼眼中的那抹杀气,尧风觉得爷很快就会杀了他然后煮了吃
尧风撑着门边轻咳,“那啥,爷,属下只是起来如厕,如厕你们,继续继续。”
继续个屁啊终于有了逃脱的借口,江九思怎么会放过,她目光炯炯的看着尧风,态度亲和,眉目带笑。
“小尧尧。胸口还疼吗,走,进去我再给你看看。”
听着江九思的这话,尧风只觉得自己背上起了三层的鸡皮疙瘩,他可不想成长玉镜楼手下的又一亡魂
尧风看着江九思,投入一个哀求的目光。
“江姑娘你别害我了,我先走了”
说着,尧风立即跑个没影
江九思抠抠脑袋,心想这还是不是那个受了重伤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家伙,咋滴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时,玉镜楼从江九思旁边走过,顺着带来了一层的冰寒之气。
看着玉镜楼瞬间变冷的侧颜,江九思又抠抠脑袋。
“你这又是去哪儿。”
“降火”
噗
听完这句回答,江九思只觉得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摔个狗吃屎
待玉镜楼走后,江九思也觉得无聊。反正也没睡意,她便独自在青天司内闲逛。
今夜的月亮很亮,足以为她照亮脚下的路。
只是她越走,步子越慢。
似乎发现了什么,竟然突然蹲下身。
正于此时,远处传来人声。
“爷,你当真想好了”
黑夜中无法辨别说话的模样,只不过江九思也能猜出是谁。
清风在和玉镜楼密谈什么
兴头一起,江九思立即将自己的身子蹲到最低。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没有想到脚下有节枯枝,正在她坐下蹲身的这一个动作时,不料踩上了枯枝。
很快,只听清风警觉吼了一声
“谁”
江九思伸出两只爪子,呈投降状。
“我我我是我。”
清风一听便是江九思的声音,他隐在黑暗中的身形微微一僵。看着身前的玉镜楼。
玉镜楼倒是没有太多反应,似乎早已发现了江九思的存在。
江九思走向前,看了看两人,目光随即落在玉镜楼的身上,从方才偷听到的那句话,她可以猜测出两人所谈内容。
她直视着黑暗中玉镜楼的眼,声音微凉。
“你当真要去边塞”
在她的眼中,玉镜楼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似乎没有什么事儿能难住他,只是圣旨,在这个世界上就如同生死令。
两人在这里大眼对小眼,倒是清风一脸迷茫。
“江姑娘,你在说什么边塞,爷要去边塞什么时候的事儿”
江九思顿时懵逼了,难道清风不知道这事儿。她看了看的确是一脸茫然的清风,还有周身透露着阴寒之气的玉镜楼
好吧,她似乎闯祸了。
江九思赶紧摆摆手。
“啊哈哈,那啥,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别问我啊哈哈哈”
只是,她的笑声慢慢减弱,直到细如蚊吟
只是清风也不是蠢人,他立即就发现了什么不对。
“爷什么边塞今日你去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玉镜楼抿唇,很显然,他并不打算将此事说于其余人听,包括清风。
见此,江九思有些急了,她深深呼了口气,然后站出来道
“我来说”
即使感受着男子投射而来的目光。江九思依旧没有停。
“今日去皇宫,没有见着南越皇,见的是赫连皇后。”
清风皱眉,“竟然是赫连皇后果真啊,赫连渊前头血洗青天司,赫连皇后第二日就对爷出手了。”
江九思点头,不置可否,继续道。
“赫连皇后说南越皇身体抱恙,她还特地拿了一道圣旨来,里面的内容”说着,江九思抬眸又看了看玉镜楼的脸色。
见江九思停顿,清风急了,“江姑娘,快说吧”
像是豁出去了,江九思叹了口气。
“圣旨里面说。让你家主子去边塞好好忏悔”
“什么狗屁忏悔这不就是变相的流放即使私自出城有过错,也不应这么大的罪啊”
这时玉镜楼终于开口,他声音听起来有些凉薄。
“好了别说了。”
清风才不管其他,他看着玉镜楼,声音都有些变调。
“爷你为何不和我们说啊赫连家这也太欺负人了”
玉镜楼抬手,冷冷道。
“赫连家而已,也蹦哒不了几日了。”
听着他这话,江九思心中突然有些异动,之前玄罗和他们才大战不久,赫连家这就又插手进来,这不得不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似乎玉镜楼感觉出了江九思所想,他勾唇一笑。
“如你所想。”
江九思敛下眸中异色,并没有把事情点破。
玄罗已经逃离了南越京都,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如果赫连家当真和玄罗有什么暗地交易,这少了一方为赫连家出谋划策,赫连家还真是腹背受敌啊。
随即她想到了什么,又道。
“我刚刚发现啊一件事。”
玉镜楼侧头,无声地等待着江九思接下来的话。
“方才我走在路上,准确说应该是昨夜打斗的地方,发现了地上那些比较杂乱的脚印。这些脚印看起来虽然无二般,只是仔细一瞧,你还是可以发现,脚印的方向有些不一样。”
清风皱眉,“此话怎讲。”
江九思微微一笑。
“昨夜来袭击青天司的人若是只有赫连渊一家,那脚印应该是从同一方向进来。譬如我们现在所在这处,正是青天司大门进来的必经之地。”说着,江九思伸出手,比着大门口的方向。
“地上的印记虽然有许多指着从门口的方向,还是我还是发现了还有从其他方向而来的脚印。”
听此,清风也觉得有理,他点点头。
“那这又说明了什么。”
之前还夸这小子不蠢,怎么这就傻了。
随即,响起了玉镜楼的声音。
他道。
“袭击青天司的人不止赫连家。”
其实江九思不提,玉镜楼心中已经有数,青天司的防备何等厉害,可能没有谁比他还要清楚。仅仅一个赫连渊,还没有这个能耐把青天司内部弄成这副模样。
那么原因只有一个,昨夜袭击的还有其他人。
至于是谁派来的,那就还需要再细细商榷。
这时,江九思也点头附和。
“的确不止一家,目前我粗略估计,有这么多。”
看着江九思比出的三根手指,清风眉头凝得更厉害。
“看来被玄罗收买的人不止赫连渊一人。”
语罢,玉镜楼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江九思撇撇嘴,感情这大爷还和自己生着闷死呢,不就是没有配合他那啥嘛真是小气。
看着清风也随之离去的身影,江九思立即叫住他。
“清风,等一下”
清风看了看玉镜楼远去的身影,踌躇片刻,还是停下问道。
“江姑娘,何事。”
江九思眸中铮亮,全无方才唯诺之色。
“问你一个事。”
清风皱眉,“请说便是。”
“耶律楚在哪儿。”
要说青天司内还有何处是她江九思没去过的,唯有这青天司地牢了。
与之前去过的关押贵妃的牢房不同,关押贵妃的地方是处在地表,而此处,真真切切是在地底。
且此处的地牢干净,整洁。
或者说这根本不是牢房。从外表看说是普通人家所住的屋舍都不为过。
牢房守卫显然是认识她的,看着江九思,便恭敬道。
“江姑娘。”
江九思点点头,不置可否,抬腿就朝着里走。
牢房守卫虽然好奇,却也是没有多说什么,目视着江九思的身影离去。
地牢并不大,可是这地牢的特别之处就在于,每间牢房四壁都是由玄铁打造,没有窗口,只有一个紧闭的门扉,要说犯人如何呼吸。
这倒是值得一提的事,连江九思也不得不佩服建造这个地牢的人。
可是谁也想不到,呼吸口竟然在地牢内的四个墙角,那里有个细小的洞。旁人根本不会察觉到。
因此,很多进入到牢房中的人,等待他们的只有无穷的黑暗。
人其实很脆弱,特别是身处在一个未知的黑暗之地,正常人都会被人逼成疯子。
此时,江九思正在最里面的一个铁门前驻足,她在这站了也有一会儿,可惜并没有听到里面发出的声音。
她拿出怀中的钥匙,这是之前清风给她的,清风当时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是知道她的目的。
蓦地打开牢门,迎接江九思的是一片黑暗,果真没有窗口。
江九思眸中沉了沉,她耳朵微动,听到了几道清脆声。似乎是铁链的响动。
心中一凛,她背过身关上了牢房,随即掏出怀中火折,轻轻一吹。
细微火光之下,江九思看着了被层层铁链落在铁上的那个人。
一身黑乎乎的破烂衣衫,早已不见往日的意气风发,头发胡乱披散而下,还可见到头发中的污垢,一股恶臭扑来,似乎还夹带了沉淀已久的血腥之味。
忽然铁链又动了动,那人慢慢抬起头,直到透过那细微的火光看清江九思时
那人突然发出了一道阴测测的笑声。
“呵呵呵,真是讽刺啊,你果然没有死。”
江九思凝起眉头看着面前之人,冷笑。
“耶律楚。你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吗。”
耶律楚突然瞪大双瞳
“你被玄罗带走竟然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是不是意味着,玉镜楼把玄罗给”
江九思厉声一喝
“停住你的幻想吧,劝你,还是少关心别人,先看看你自己吧”
听此,耶律楚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般,放肆地狂笑狂笑之际,他身上的铁链也在扭动,铁链与墙壁紧紧摩擦,发出咯咯声,江九思不禁觉得有些刺耳。
“行了”
耶律楚笑声一停,看着江九思。
“你知道我现在落到这般田地,怨谁吗”
江九思懒得理他,耶律楚此时就是个疯子,被关押在黑暗中的疯子。长时间没有人和他说过话,突然有人来了,他就想倾述出自己内心的一切。
可惜江九思却不想听他在这絮絮叨叨,毕竟她到此来见耶律楚,是有其他目的。
“如若我说我是来放你的呢”
耶律楚笑声戛然而止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瞳瞪大嘴唇颤抖
“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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