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见宁遇慈松开她的胳膊后退一步,抬手指着他的鼻子,“遂安,你流鼻血了……”
遂安的脑子懵懵的,此刻哪里顾得上什么流不流鼻血的,随意抬手一抹,果然见满手猩红。
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手,不重要,姑娘要嫁给别人才重要。
“姑娘,你当真要嫁给表少爷?”
可她分明知道时朗跟逢春两人有情。
看着遂安鼻尖的血红,宁遇慈从袖中取出手帕,将人按在桌前坐下给她止血,却发觉鼻血越流越快。
遂安此刻急羞交加,连忙偏了偏头,从她手中接过手帕,“姑娘,属下自己来便是。”
宁遇慈在他身旁坐下,单手撑着下颌看他手忙脚乱擦鼻血的模样,语气淡然:“是啊,既然母亲这么想看我成亲,那我何不如她所愿。”
遂安咬牙,将手帕紧紧攥在掌心,姑娘得觅良人,他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
“好了好了,不与你闲聊了,你快去办吧。”
“……是。”
宋府第二日便热闹了起来,时朗向宋府提了亲,媒人前来合了八字,婚期订在来年三月科考放榜后。
整个宋府上至家主下至仆人都喜气洋洋,唯独逢春频频走神,遂安也一天到晚看不见人影。
除夕那日宋府迎来第二个好消息,主母白婉容有喜了。
得知这个消息最开心的莫过于宁遇慈,她看起来竟比宋民正这个父亲还要开心。
宁遇慈知道等她做完任务大概率就会在这个世界死去,届时宋父宋母身边另有一个孩子也不至于如此伤怀。
待到吃过年夜饭,宋父宋母看了会儿烟花就回房了。
毕竟夫人有孕,宋民正极为关心她的身体,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每日除了赏花休憩什么都不准干了。
倒是宁遇慈张罗着守岁,主院里灯火通明,房间里暖意融融,其他丫鬟婆子都去睡了,只剩她和时朗还有逢春、遂安四人。
几人闲聊片刻又玩起了叶子牌,输的人便在脸上贴上纸条,好不有趣。
不知是运气差还是怎的,宁遇慈输的最多,一张白皙的小脸上贴满了纸条,除了一双灵动的眼睛外几乎看不见五官。
待最后一把又输了,宁遇慈一把摔了手里的牌,“不好玩,没意思,你们都欺负人,我走了。”
她似是生了气,将脸上的纸条一掀起身便走。
“姑娘……”逢春见她生气也急了眼,随即起身就要去追,被遂安一把按住,“外面下着雪,你就别出去了,给姑娘把手炉热着,我去看看便是。”
言毕,遂安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便取了架上的大氅跟随着宁遇慈的脚步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时朗跟逢春,气氛霎时沉默起来。
逢春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自在,只能强迫自己忽略时朗这个人的存在,提着水壶想将宁遇慈的手炉里灌上热水。
手刚握上炉子上嗡嗡作响的水壶旁边便伸过来一只手,“我来吧,小心烫。”
时朗从她手中接过隔热的布巾,利索地提起水壶,哗哗水声作响间,逢春听见他的声音响起:“江南虽隔京城山高水远,可风景秀丽,气温适宜,最是养人了。”
逢春怔了怔,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