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穆松开怀抱，凝视着凌涟，“你在骗我，是不是？”
她嘴角上扬，指背轻轻掠过他的脸颊，目光轻柔，仿佛有着无限眷恋，“可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沈亦穆抓住在脸上游移的手，“因为我了解你，你不是那样的人。”
“怎样的人？”凌涟不以为意，含住夹在指间的烟。
火星点点聚拢成光亮，又慢慢散成暗火，生成一截烟灰。
沈亦穆看着那烟燃烧，如果人生是一支烟，那过往就是燃烬的灰。
时光如烟灰，唯愿故人在。
“不是随便的人，你对待感情一向认真。”他说得坚定，好像那些八卦绯闻都不曾存在过。
凌涟嗤笑出声。
“不要这么笑。”沈亦穆攥紧了她的手，眉头不自觉地深锁，“这不是真实的你。”
“真实的我？”凌涟摇头，“我自己都不知道真实的我是怎样的。”
“可我知道。”
凌涟笑而不语，火星又灼烧出亮度，烟雾腾起。
沈亦穆的心随着烟雾漂浮不定，他抓不住她。
她说她今天所有的成就都是因为他，她感谢他。
感谢他的错误？
沈亦穆宁可她在讽刺他，可她说得非常坦然，没有多余的情绪，像是说一件无比正确的事。
他宁可她责怪他，咒骂他，远好过现在这样……这样的行事……
令他心痛的作为，令他心痛的变化，她居然感谢他！
认真地感谢他！
“你不要拿自己来惩罚我，”沈亦穆低头抵住她的额头，望进她的眼眸，低声恳求她，“凌凌，不要伤害你自己来惩罚我。”
凌涟偏开额头，语气有些冷，“你似乎听不懂我的话。”
“……”沈亦穆听懂了，听得太懂了。
她再次抬手，把烟送到唇边，却被他劫走了烟。
“别抽了。对身体不好。”沈亦穆把烟摁在烟盒上。
“你倒是管起我了。”她看着他，不满地嘲讽。
“我们现在是恋人，我希望我的恋人不要抽烟。”这是很好的借口，沈亦穆不想再闻到那烟味。
凌涟曲指抵在唇间，垂下眼睫，“不抽烟，我平静不了。”
“那我……”
“ThedreaswhichIdygarethebestIveeverhad…”
歌声响起，是她的手机。
她想去接，但沈亦穆把她困在梳妆台。
“那我陪你说话，就像以前一样。我知道你创作瓶颈时会焦躁，我陪你。”沈亦穆无视那铃声，捧她的脸，要她看他，别管其他。
“没用的。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凌涟望着他，笑得无奈，手指轻叩梳妆台的桌面。
“可我是第一个这么做的。”那时候他做到了，没道理他现在就不行。
叩击声隐没在歌声里，凌涟只是静静地看他，没再说话。
歌唱了一遍，两遍，三遍，第四遍时戛然而止。
室内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沈亦穆依旧凝视她，温柔缱绻。
沉默弥漫。
蓦然，他有种鬼打墙的感觉。
她不信他，不拒绝他，不否认他，因为他们现在是契约恋人。
凌涟看他再也说不出什么，拉开他掌住她脸的手，“所以不用说对不起。没有那件事，你我不会有今天的成就。这对彼此是好事。”
沈亦穆不承认她那话，但细究毫无意义，于是问：“那如果未来我们在一起，会不会更好？”
凌涟挑眉，诧异道：“当然不会。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没有必要改变。”
“你……不想要长久的关系？比如……”沈亦穆舔了舔嘴唇，握住她的双手，放到自己的胸口，抚定狂跳的心，眼里燃起一股狂热，“比如我做你长久的契约情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