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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4(1 / 2)

箱里,看着护士拔掉凌蓝秋身上的维生设备,在她脸上盖上白被单,通知等在外面的小叶和米林。

我听见小叶的哭声。

她趴在凌蓝秋身上,哭得头发散乱,满脸眼泪。

我站在病房里,仪器冰冷,手术室灯光这样亮。

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只剩下我一个人。

当年我第一次见米林,是在ae的封面上,那时候我还和齐楚在酒吧里打滚,米林拍了春秋,ae请他去,拍了很多硬照,其中一张,是他的侧面,半张脸埋在黑暗里,他眼睛半垂,睫毛那样长。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他眼里的东西叫什么。

因为那时候,我自己也染上了那样东西。

那叫孤独。

人活在世上,热闹的时候,那么多朋友,生日聚会一起闹,熙熙攘攘,到处都是笑脸,大家一起说笑,生活多美好。

但总有一些时候,你身边的朋友都不能供你倾诉,甚至,你根本就无法倾诉出来。

也许是一个人在电脑前面坐到深夜,万籁俱寂,只有耳机里的音乐陪着你。也许是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节日,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打电话给他的人。

孤独从来不是时刻萦绕你身边的。

而是在某个时刻,某个深夜,某次你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万家灯火,自己却连给自己做一顿单人份晚餐的心情都没有。

那时候,孤独才会冒出来。

无法逃脱,无法倾诉。

一箭封喉。

陆赫是个养的。

米林以前一个人活得好好的,顶多只是性格孤僻,他却硬生生介入米林的生活中,占据米林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个位置,舌灿莲花,信誓旦旦,说会和米林过一辈子。

凌蓝秋上次和聊天,痛骂陆赫,她说,陆赫竟然有脸跟她说,他从来没想过离开米林。

多好的说辞。

所有出轨的人都说:我从来不想离婚,我只是一时糊涂。

好大一个笑话。

所有的不想分手不想离婚都是借口,因为出轨行为本身,就是在逼自己的恋人离开。

谁都不是傻子,谁不知道被恋人发现之后,对方很可能会离开。

他们在出轨的时候,就做出了选择。

陆赫说得那样好听,抵不过一个事实他明知道米林会和他分手,还是出轨。

不管他说得多好听,装得多像情圣,都抵不过这个事实。不管他有多少借口,多少苦衷,只能说明米林在他心目中都比不上那些苦衷和借口重要。

这世上的事其实很简单,不要幻想,不要旧情难了,也不要犯贱地为他找借口,最后都只归于一句话:他不够你。

就像陆赫的出轨。

就像齐楚对我的“喜欢”。

说得那样深情,说得那样美好,凌蓝秋说他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人,说他慎重,说他不敢轻易喜欢人,甚至剖开伤口给我看,说错人的后果有多惨。

但是情里,本来就没有“一定”这个字。

他齐楚的感情是感情,是一辈子的慎重,是要珍而藏之,轻易不给人的。

难道我肖林的感情就不是感情

难道我一个人,不是全力以赴,掏心掏肺难道我他的时候,不是一往情深,恨不能挖出心来给他看难道我当年他,是算计好了他一定会回应我,一定不会让我伤心,一定不会七年时间一点情分不念,反而掩护一个想杀了我的人。

他说他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人。

我他妈这辈子又能喜欢几个人呢

我这辈子还能有几个20岁还能有几个七年

我再也不会有那样的冲劲,那样热烈的感情,我再也没有那样一腔热血的信任,我再也不会那样专注地看着一个人。我再也不会那样傻,那样蠢,只得他一个笑容就欢天喜地。我这辈子最开心的回忆,最痛苦的遭遇,最孤独的夜晚,和最难忘的青春,都给了他。

但他仍嫌不够。

他攥着他的情,待价而沽,冷眼旁观,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围着他打转,然后对我评头品足,判断我值不值得他付出感情。

蓝秋。

你看,这世上的人有多坏。

我,凌蓝秋和米林,其实都是一类人。

我和凌蓝秋善谈,但其实都要强,不管在感情上付出多少,不轻易拿伤疤示人,米林更是话少。

这世上人都说,我世故,所以我不够深情。凌蓝秋精明,所以她不够深情。米林冷漠,所以他不够深情。

所以他们都说,齐楚洁身自,景天翔纵容凌蓝秋,陆赫对米林深。

所以凌蓝秋到死都不放心米林。

然而她死了。

这世上再没有人替米林打抱不平,再没有人因为他受了欺负而夜不能寐,气得脸色惨白,恨陆赫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死死忍住不动他一根毫毛。

此刻米林就站在凌蓝秋床边。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像是陷入了积年的噩梦中,死死地盯住凌蓝秋,眼神里满是绝望。

他整个人都绷紧了。

米林的世界其实很小。

他自闭,不轻易放人进他的世界,真正能在他心目中占据一席之地的人只有几个。

所以失去的时候,才痛得血淋淋。

我答应凌蓝秋要照顾他。

我让医院给米林注射了安定,他绷得太紧,手掌抽筋,咬破了自己的舌头。我怕他伤心过度,把他搬到凌蓝秋的病房里,让他睡觉。

凌蓝秋虽然说了凌家人不知道孩子存在,我还是尽责任通知凌家人。她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对这能干的大女儿敬畏多于,我说我是凌蓝秋朋友,她父亲说:“什么事是不是电影的事”

我说:“你女儿今天上午在长老教会医院去世了,我是她朋友,她说希望葬礼由我来主办。”

她父亲愣了一下。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

“她怎么怎么死的”她父亲声音沙哑:“天翔他”

“心脏病。”我补上一句:“和她母亲一样。”

“是啊,她母亲”电话那端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葬礼订在17日,在s城。她说过,她希望葬在她母亲的故乡。”我顿了顿:“对了,景先生那边,由我来通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