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猛然回首,满脸惊愕,
叶昔昭现出冷漠的笑,旋即,转身离开。
许氏连忙追了上去,急急地对叶昔昭道:“你别误会,我只是顺势搭腔而已”
“我没误会。”叶昔昭停下脚步,目光凛然,“我也什么都没做,你慌什么你心虚什么”
“我”
叶昔昭不待她回答便已转身,“告辞”
如果帮助婆婆打压一个妾室,也许情有可原,可若是连一个病重之人都不肯善待,一心盼望的还是右相府庶子走至落魄境地,甚而连他生身之母的衣食起居都不肯照顾周全
这样的家族,叶昔昭兴许能理解,却不能谅解一些人的所作所为。
迎面碰上了太夫人。
叶昔昭屈膝行礼,又道:“娘,我们回府去吧”
太夫人走到她近前,携了她的手,“正好,我也要走呢。”
婆媳两个一同返回孟氏房里,同声道辞。
孟氏怎么会不知道女儿去了二姨娘房里,回来后便与婆婆一起道辞她眼中满是失望,也便没有挽留。
叶昔昭由此也看明白了,自己说的话,母亲到此时,是一句都没放在心底。而且,母亲一定是极力主张、反对父亲的意见,否则也不会有叶昔朗两次退婚之事了。
唉
叶昔昭心里叹息着,口中长长地嘘出一口气。幸亏没对二姨娘把话说满,否则,自己此刻便是进退维艰了。
能怎样气也好,恼也好,也只能自己消受,至于旁的,她已不知该怎样应对。
束手无策的情形下,也只有狠一狠心,将之放在一旁。
过了两日,虞绍衡得知了这件事。这日一早,叶昔昭帮他更衣时,他问道:“是不是还在为昔朗婚事烦扰”
叶昔昭没说话,默认。
虞绍衡托起她的脸,认真地凝视着她,“昔朗品行,我看重亦认可,岳父亦如此。到了如今这般情形,不论是要帮二姨娘得偿夙愿撒手离去,还是为了昔朗孝期、前程着想,我们其实都有两全之策。”
叶昔昭满带疑惑地看住他,“我怎么不论怎样思量都想不到两全之策”
虞绍衡笑道:“你也是当局者迷,自然不会想得太周全。”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昔朗的事也就是这三几章要交待的,菇凉们淡定哦淡定下一章就搞定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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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昔昭笑着催促道:“你快与我说说。”
虞绍衡温声道:“娘曾动过说媒的心思,打的是亲上加亲的主意,从侯府世交或是姻亲之中选个人。这样一来,相府也不需再与哪家权贵联姻,不需顾虑被人忌惮。”
“世交或是姻亲”叶昔昭目光微闪,笑意更浓,“除了武安侯、定远侯这些人,娘是不是也考虑到了二弟妹那两个妹妹”
虞绍衡笑着颔首,“只是你都无心理会,娘自然也就不好与你提及了。”
叶昔昭有些不好意思,“当下要管的话,弄不好就与娘家伤了和气。我在娘家总是没个样子,收敛不住脾气。”
虞绍衡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脸,“得了闲与娘说说这件事。”
叶昔昭点一点头,“嗯,知道了。”之后命人传膳,陪他吃完饭,又送他出门去上早朝,这才返回寝室睡了个囫囵觉。
这一日的叶昔寒,请了一日的假。
一早,他用罢饭,目光直直看住许氏,半晌也不移开视线。
许氏被他冷漠的神色、直勾勾的视线弄得心里发毛,勉强挂上笑脸,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叶昔寒语声冷淡:“我必须要好好看看你,看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许氏叹息一声,“你有话不妨直说,是不是还是要与我说二爷的婚事”
叶昔寒语声缓慢几分,“我不是要与你说,我是吩咐你:日后不准再在娘面前说三道四。”
许氏认真地点一点头,“我记住了,你放心。”
叶昔寒闻言笑了起来。她是这样,母亲也是这样他与她们说了什么,她们都会满口答应下来,可之后还是坚持己见。就是因为总是这样的情形,叶昔朗的婚事才一直横生波折没个结果。就是因为她们总是这般阳奉阴违,父亲才会被气得暴躁不已。
沉吟片刻,叶昔寒道:“你收拾一番,带着孩子回娘家去吧。何时昔朗成婚,你何时再回来。”
“你说什么”许氏蹙眉看着他,“为了别人的事,你居然要把我赶回娘家去”
“什么别人”叶昔寒神色终于有了起伏,他浓眉倏然蹙起,“那是我的兄弟是以往一起与我出生入死、日后与我同心协力支撑起相府的兄弟你这鼠目寸光的,整日为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与昔朗过不去是为哪般”
“我鼠目寸光”许氏伤心不已,泫然欲泣,“我是为了什么我还不是怕你日后被别人抢了风头、抢走相爷的照顾我怎么知道你日后还会不会犯浑,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被逐出家门若到了那种地步,相爷能倚重的是谁只有二爷我与娘苦心为你打算,到了你眼里,竟是鼠目寸光”
叶昔寒则是失望不已,“原来我不论怎样上进,你还是不能全然信我。在你眼里,我还是那个天性难改不成器之人。”之后目光转冷,语声骤然转高,“便是如此,你不是更应该劝说着娘给昔朗找一门好亲事是我得失更重,还是相府基业更重你哪里有个名门长媳的胸襟做派”
许氏被他的高声责问先是吓得一抖,随即就落了泪,“我是没见识,我嫁了谁就只为谁活着。娘不也一样哪怕你一无是处,只要你膝下子嗣成器即可,你便还是能承袭相府基业。若是二爷婚事太好,于你有什么益处二爷有才干,再娶个胜我一筹的女子,日后子嗣岂不是也要胜过我们的涛哥儿他们夫妇若是处处都比我们强,日后叶家就是叶昔朗的叶家,没有你我什么事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信我,不论我怎样奋发图强,你还是看准我迟早被爹嫌弃。”叶昔寒失望至极。再没有比枕边人不信任自己更让人无奈沮丧的事了。语声顿了顿,他才耐着性子,语重心长地道,“不论怎样,我知道我自己是谁,知道日后该如何谋取前程,你信与不信都无所谓。你怎么就不明白,独木不成林,单凭我一人,撑不起相府基业。你怎么就不想想,一生长得很,来日若是我到地方为官,而爹娘又年事已高,家中是不是需要昔朗帮忙照看凭你这般见识的一介女流,撑得起一个叶家么你如今等着看昔朗的笑话,来日别怪他也看我们的笑话他若是连二姨娘都失去的话,你与娘再处处给他下绊子,这个家对于他来说算个什么我与他再怎么兄弟情深,又怎么抵得过你是非不断地离间”
这番话,叶昔昭与孟氏说过,孟氏又与许氏提过。婆媳两个是一个心思那又怕什么,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