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拥抱着自己的孩子,一遍遍的重复:“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直到叶清玄不再害怕,直到她失去呼吸。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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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玄睁开眼睛,他还躺在房间里。
现在正是清晨时分,天还没有亮。
窗户开着,夜色和雨水的声音从窗外流进来,天上下着雨。透过窗户,隐约能够看到一辆黑色的马车从街道上穿过。
雨水从窗户的边缘落下来,在地上碎裂。是迸射的水滴将他惊醒了,所以眼角还残留着水迹。
他从床上爬起来,凝视着窗外的雨水,拇指婆娑着食指上的戒指,沉默无语。
“叶青玄,你已经在这里五年啦。”
他心里有个声音低声问:
“你还在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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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突如其来的暴雨之夜里,万物静寂。
黑色马车自远方而来,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教堂前方。车夫在敲门,一遍又一遍。直到许久之后,大门终于开启。
一宿没睡的班恩神父撑着烛台走出来,冷淡地看着车夫:
“你们来晚了。”
在班恩的俯瞰之下,车夫愣了一下,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
“班恩先生,请不要跟他计较,他只是一个普通车夫而已。”
马车中响起一个疲惫的声音:“倒不如说,您关心一下我如何我觉得我有烦了。”
班恩皱了皱眉,隐约嗅到了甜猩地味道,当他拉开车门时,飘出来的是浓厚百倍的血之气息。烛火的灯光照亮了黑暗的马车,还有年轻男人的面孔。
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人跌坐马车里,他穿着黑色的立领风衣,半身靠着车厢,被灯光照亮时,脸色苍白。现在他艰难地呼吸着,每一次吐气都像是没有力气在呼吸。
在班恩神父的审视中,他挤出一丝笑容,像是逞强:“不好意思,来晚了,路上出了点问题。”
说着,他松开按住腰间的手,满手的血腥。
鲜血从他的腰间渗透出来,染湿了黑色的风衣。血沿着裤管落在地上,形成一片血泊。而血泊在扩散,最后顺着车门的缝隙流进雨中,在雨水中留下了一路渐渐消散的红色轨迹。
“大半夜的抢到一辆马车也挺不容易的,您能帮我付钱给那位可怜人么”
年轻人痛地脸上抽搐着,强行嬉笑:“你看,我现在掏钱也不是很方便。”
“你就是信上所说的狼笛”班恩神父面色依旧冷漠,此刻他擎着烛台,刻板发问,不见到信物决不罢休。
狼笛低头,无奈叹息:“您跟传闻中一样不近人情。”
说着,他抽搐着抬起手臂,伤口被肌肉牵动又带来一阵剧烈的苦楚。项链被拉出了领口了,露出了末端的装饰。
一个生铁铸就的狼首,上面写着他的编号。
班恩神父凝视着它,一直到狼笛觉得自己快死的时候才淡淡地点头,将一个东西丢给了马夫。
“跟我来。”
车夫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愣住了。
那只是一枚金币,可材质是只有在教团银行中作为贵金属储备和信用保证而存在的足色青金,比列国所发行的货币要更加的罕见,绝少在市面上流通。这么小小地一枚,已经足够他重新买一辆马车
“谢、谢谢先生的赏赐谢谢先生”
他惊喜莫名地向着神父鞠躬,语无伦次。
“干,你能快点么”
背后,狼笛:“我真的快死了”
第六章 天赋
教堂会客室一片狼藉。
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扫到地上。
狼笛躺在桌子上,上身。在烛光照耀下,露出了腰腹之间的惨烈伤痕。伤口泛着失血过多的白色,平滑如镜,像是利刃斩截。从腰间到胸口,隐约露出其中的骨骼。
神父足足半瓶烈酒倒在了狼笛的伤口上,疼的他一阵尖叫。紧接着,将一根弯钩针在烛火上烤着,直到针尖发红,才串起了线,开始缝合伤口。
渐渐地,他察觉到狼笛的眼瞳是涣散的:“你给自己用过药了”
“没办法,实在太疼了。”狼笛扯了扯嘴角:“打了半支曼荼罗,只镇痛,不会上瘾,放心但我们没有更好的医疗条件么”
班恩漠然回应:“这里没有凝胶,也没有输血设备,也没有无影灯,只能给你缝合包扎。”
又是一针下去,狼笛疼的嗷呜一声,让班恩想起了叶清玄一只养的那条狗。
狼笛的表情抽搐着:“神父,你们不是有弥合伤口的圣歌”
“我只是普通的神职人员而已,你要去找精通圣咏的颂唱者。”说完,神父又是一针,让狼笛忍不住又抽了一口冷气:“就不能帮我找一个”
“最近的在两百公里以外。”班恩淡定地说:“这小镇上就我一个神父,你死心吧。”
狼笛眼前顿时一黑。
“前线的战况如何了”神父忽然问。
“还是那么糟糕,还在对峙,因为遗迹,这场战争打了一百年了,看来还要继续打下去”
他喘息着:“现在两边的人在军备竞赛,据说当代的肖邦先生已经秘密到达前线了,还有当代的勃拉姆斯代表中立国在组织双方会谈但估计还没有结果。”
班恩听完,没有再问,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是这样啊。”弄得一肚子话要往外丢的狼笛觉得更加郁闷了。
就在缝合中,班恩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他用镊子从伤口中夹出一片极薄的铁片,铁片棱角锋锐,又纤薄如纸。它卡在骨骼中,就像是原本生长在那里的一样,难以拔出。
“这是怎么回事儿”
“被通缉的黑乐师。”
狼笛惨笑了一下:“来的路上遇到了,应该是邪神的信徒,一时大意,被偷袭了。”
“能确定是谁么百目者的信徒都是集体出动的。”
“他是一个人,我只听见单簧管的声音,否则我没办法逃出来。”狼笛喘息着:“我记得那首曲子”
他回忆着,闭上眼睛。就像是又一次回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中,还有无数飞迸的水珠,水珠如暴雨,在尖锐地乐声中飞起
“以克罗默尔的变奏曲为基调延伸出来的曲子,独奏,是o74。”
狼笛咬着牙,终于回忆起了记录中的情报:
“――他是布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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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哉,圣哉,圣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