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良将大把大把的,侯算哪根葱我哪儿也不,就在家里陪夫人们,年出巡辽东,今年又天津剿白莲教,这两年到处跑,我都没好好陪过夫人呢”
丁顺咂摸咂摸嘴,却品出侯爷话里带着几许怨气,于是回头朝李二和常凤投疑惑一瞥。
李二和常凤也是一头雾水,丁顺琢磨半晌,终于有些恍然。
“侯爷刘瑾党羽兵部尚书刘宇被拿入诏狱后,兵部尚书一职空缺下来,侯爷前日拜访李东阳大学士,提名兵部左侍郎严嵩升为兵部尚书,据被李大学士驳了”丁顺小心翼翼道。
秦堪哼了哼,道:“不仅驳了,李东阳还把侯教训了一通,什么结党是为亡国之道,刘瑾的下场即在眼前,他问我是否要当第二个刘瑾”
丁顺等人顿时怒发冲冠:“好个不识好歹的老东西咱们缉查刘瑾党羽侯爷还为他过好话,让厂卫将他为刘瑾写贺寿辞一事揭过,否则咱们拿捏着贺寿辞不放够这老东西喝一壶的,没想到他居然恩将仇报,真当咱们锦衣卫吃斋念佛的么侯爷,属下请命,将李东阳那老家伙拿下诏狱,刘瑾犯的可是谋反罪,李东阳跟这事牵连上,不死也得扒层皮”
秦堪睨他一眼,道:“你那么激动干嘛李东阳有他的考虑,的也是老成谋国之言,再严嵩今年连三十岁都不到,任兵部尚书确实有点离谱,官场上这叫幸进,李东阳驳我的提议很正常。”
丁顺一呆:“侯爷的意思是这事儿不怪李东阳”
秦堪哼道:“我过不怪他吗侯难得张一回嘴为人求官,话刚出口就被人堵了回,你觉得侯心里舒服”
丁顺不愧是跟随秦堪多年的亲信,闻言立马恶狠狠道:“侯爷想如何整治李东阳尽管吩咐,属下为侯爷分忧”
李二和常凤连连点头应是。
秦堪逗弄着小秦乐的下巴,慢条斯理道:“话不可乱,人家是内阁大学士,我怎敢整治他内阁平叛人选还没出来,且先等着结果吧,李东阳的儿子李兆先不是把保国公孙女的肚子弄大了么后来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李兆先已娶妻,保国公自然也不能让人休了正妻娶他的孙女,否则会被士林活活骂死,然而他的孙女肚子已经大了,而且满朝武都知道了这桩风流韵事,国公府的脸面早丢得干干净净,保国公还能怎么办,只好捏着鼻子让孙女嫁给李家做个平妻了”
丁顺笑了笑,又道:“不过李东阳也吃了大亏,据李兆先娶保国公孙女那天,朱老公爷一肚子火气没顺,当着许多宾客的面逼着李东阳管他叫叔,李东阳差点哭出来,可不叫还不行,从辈分来论,李东阳还真得这么叫,当时那个场景,李东阳算是丢人丢大发了”
秦堪噗嗤一笑,脸色古怪道:“朱老公爷够损的啊侯听李兆先是个风流人物,经常在青楼眠花宿柳流连忘返,娶了保国公孙女后有没有收敛一点”
“依然如故,李兆先可不是吃素的,否则当初也不会主动勾搭保国公的孙女了,这小子成亲没闲几天又经常往青楼跑”
秦堪眼睛眨了眨,坏主意又来了:“丁顺,你跟东厂戴义打声招呼,让他在李兆先逛青楼时命番子冲进逮人,就是搜捕犯人,最好将李兆先光溜溜的堵在床上”
丁顺立马心领神会,举一反三道:“然后叫番子牵着光溜溜的李兆先游街,游街时顺便不小心经过保国公府”
秦堪转身抱着小秦乐晃悠着走远,一边走一边喃喃道:“这些叔叔们太坏了,小乐乐长大以后少跟他们接近知道不咱们要做一个有道德的人,绝不可误交匪类”
第五百三十五章叛乱根源
内阁三位大学士被朱厚照召进豹房,君臣足足在豹房商议了两个时辰才出来。
大学士离开豹房后,一名小宦官匆匆赶往侯府,奉陛下诏命,宣秦堪入豹房。
秦堪坐在家里苦笑。
果然找上他了,躲都躲不开,看来朱厚照和内阁三位大学士们的意见达成了一致,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宣他入豹房。
换上蟒袍纱冠,秦堪乘着马车进城入豹房。
走进豹房寝宫,里面传来稀里哗啦的洗牌声,秦堪发明的麻将又深深地吸引了朱厚照,如今朱厚照除了每天喂老虎豹子和看杂耍,剩下的最大爱好便是打麻将,叫上三名太监玩得不亦乐乎,当然,“不亦乐乎”的前提是朱厚照手风很顺,胡牌次数比较多,否则玩牌时的气氛就不是“不亦乐乎”,而是“电闪雷鸣”了。
秦堪走到寝宫门前,守在门口的值ri宦官自然熟识秦堪,于是朝他友善地笑了笑,微微躬身伸手请他入内。
走进寝宫,秦堪便感到一股低气压迎面而来,殿内很安静,只有偶尔的麻将与桌子的碰撞声,朱厚照龙袍的前襟完全松开,一脸通红地注视着桌子,眼中喷出骇人的杀气,张永,谷大用,戴义三人坐在一起,跟朱厚照杀气腾腾的模样完全相反的是,三人一头冷汗,面sè苍白,摸牌的手都仿佛在微微发抖,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样子。
秦堪暗暗叹了口气。
很显然,今ri朱厚照手风不顺,烂到极点的牌品开始发威了。
殿内四人的注意力全在牌桌上,浑然不觉秦堪走了进来,秦堪也不吱声儿,一直静静地站在不远处。
“出牌啊年纪大了抬不起手了是吗”朱厚照凶神恶煞瞪着张永。
张永如今虽已继刘瑾之后当上了司礼监掌印。然而在朱厚照面前却还是天家家奴,朱厚照一出声张永便吓得浑身一颤,也不看自己手里什么牌,战战兢兢随手抽了一张牌出来,一边打一边小心瞧着朱厚照的脸sè,目光充满了惊恐。
“八八万”
“嗯”朱厚照眼睛瞪得更圆了,目露凶光,显然这张牌很不合他的意。
张永立马将那张牌抽回来,颤声道:“老奴。老奴打错了,应该是是,二筒”
朱厚照脸上的怒sè瞬间化为喜sè:“碰了”
张永仿佛劫后余生般,僵硬的肩膀很明显地一垮,半瘫软在椅子上。然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然后殿内又是一片寂静。
戴义和谷大用面如土sè,却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张永。
良久
“你傻掉了吗该你摸牌了”朱厚照不耐烦地瞪着张永。
“啊又又是老奴”张永又开始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