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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放开缺口,城内结阵城头上来一千人,将沙袋,滚木,擂石往缺口里扔,全城妇孺和孩子移往内城”

随着唐子禾的命令,所有反军将士和城头忙碌的百姓们振奋了,瞬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依唐子禾的命令有条不紊地各自执行起来。

反军徒然放开缺口,尽管明知突破缺口后还有更凌厉的杀阵等着他们,可京营将士们仍欢欣鼓舞,只要冲破前方杀阵,破城第一人可是泼天的功劳,这笔功劳甚至可以延续好几代,足够自己用命去拼。

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里,京营将士们扬刀从缺口中冲了进去,刚冲进城内,等待他们的却是一片乱而有序的刀山箭雨,以及头顶上不断扔下的沙袋,滚木和擂石,无数将士惨叫着被乱刀劈死或被滚木擂石砸死,伤亡数字急剧上升,最后竟无人再敢穿越那片要命的缺口。

终究敌众我寡,终究难敌四手,未受过训练的反军结下的阵势那么的不堪一击,冲入城中的近千名京营将士如虎入羊群,势不可挡,反军节节败退。

“义军倒下了,我们来”一名年老的布衣百姓颤巍巍拾起了兵器,生硬地加入了战团:“只有将狗官兵赶出去,咱们才有一条活路”

一声高呼,老人,妇孺,孩子纷纷自觉从地上拾起兵器,轻颤着身躯,神态却无比坚定地走向京营将士。

这是一场惨烈的,前所未见的攻城战,军与民仿佛被混淆,是与非仿佛已模糊,然而生与死却清晰可见。

唐子禾哭得撕心裂肺,跪在城头朝拿起兵器厮杀搏命的百姓们磕头,磕得额头血流不止。

城外护城河边,无数扬着旗帜的骑兵一边策马绕城飞奔,一边扬声大喊:“总兵官有令,城破之时百姓一律不究旧怨,不计前仇,朝廷绝不妄杀无辜,只求你们悬崖勒马,勿附反军陛下有仁旨颁下,霸州苛政皆废,杂税俱免,乡亲们,莫再执迷不悟”

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狠狠扔向骑士,一名七八岁的小孩朝城下恨恨吐了口唾沫,稚声道:“呸我们不信”

城头无数搬运沙袋的百姓纷纷怒而附和:“狗朝廷祸害霸州多少年了,我们如何还能信你们,今ri纵然城破,不过一死而已,有何惧哉”

许多百姓干脆不说话,扔掉沙袋拾起城头马道上的弓箭长枪,朝城外叫喊的骑士shè去。

中军阵前,诸将神sè焦急地朝秦堪抱拳。

“侯爷,破城只在顷刻,战机稍纵即逝,请侯爷下令”

“请侯爷下令”

秦堪痛苦嘶吼:“他们是百姓本侯怎能下令”

监军苗逵大声道:“侯爷,他们拿起了兵器,便已不是百姓,而是乱民乱民该杀”

秦堪周围无论将官还是军士全都跪下了。

“乱民该杀请侯爷下令破城”

“请侯爷下令破城”

秦堪浑身剧颤,痛苦地仰天长叹。

见秦堪默然的样子,苗逵索xg代他下了军令。

“开炮攻城”

轰轰轰

百门佛朗机炮发出震天怒吼,刚刚被沙袋滚木堵上的缺口再次被无情轰开。

cháo水般的京营将士们涌向那道缺口。

秦堪踉跄朝城墙走了几步,失神地注视着硝烟四起一片疮痍的霸州城墙,静默许久,忽然大声道:“我秦堪一生做人行事仰不愧天,俯不怍地,你们为何不信我为何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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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攻陷霸州下

cháo水般的京营将士涌进霸州,小小城池如同决了口的河堤,眨眼间被洪水肆虐。

秦堪知道,霸州的结局已注定。

痛惜,失望,悲悯,无奈种种情绪瞬间涌入脑海,秦堪像尊雕像呆呆站在城外,注视着这座苦难的城池,无数困惑像肥皂泡一般升起,破碎。

自己有什么错奉旨平叛,当百姓拿起了兵器,他们就是自己必须剿灭的对象。

京营官兵有什么错他们需要军功,他们的职责是代皇帝威服四海。

霸州的百姓有什么错贪官恶吏荼毒霸州多年,朝廷已失去了公信,百姓只想为自己杀出一条活路。

唐子禾有什么错她不站出来登高一呼,霸州百里方圆地面上仍会有无数人站起来,汪洋颠覆轻舟,怎能怪汪洋中的一朵浪花

似乎谁都没错,然而为何眼前这座城池却陷入无尽的杀戮中

城内喊杀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大火和青烟在霸州城内各处升腾翻滚,妇女的嘶喊,小孩的哭泣,整座城池仿佛在呜咽。

绝对的实力面前,再高昂的抵抗斗志皆是徒劳,实力能够碾压一切。唐子禾终究无法撼动朝廷,这座看似千疮百孔的江山,依然有着它无以撼动的底蕴,百多年的帝王名臣共同治下的山河,不是一个弱女子所能翻覆的。

入城的将士已近万,将士们夺取了霸州东城门,城门大开。吊桥放下,这座城已稳稳落入朝廷手中,无可更易。

“丁顺,你领五百少年兵入城。”遥望火光冲天的城池。秦堪疲倦地下令。

丁顺一楞,苦着脸道:“侯爷恕罪,属下怕见血,一见血就晕”

秦堪哼了哼。他明白丁顺的意思,虽说丁顺时常干一些无法无天的事,也不是没有杀过无辜的人,但如此大规模的对百姓动刀子显然他也不愿意。

心情稍好了一些,秦堪冷冷道:“你和五百少年兵以督战队的身份进城,将士们戮杀拿着兵器的百姓便罢了,若谁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或有任何jiny掳掠之事,杀无赦”

丁顺这才兴冲冲抱拳:“是”

唐子禾已心如死灰。

看着城下不断涌入的官兵。一个个纯朴的百姓倒在官兵的刀剑下。四处充斥着妇孺的嘶喊。孩子的哭泣,老人的呻吟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揉碎了。

官兵进城后夺取的第一目标便是城头,城墙的石阶下。唐子禾的侍卫和遗留在城头的反军们与京营将士又发生了惨烈的厮杀。

“狗官兵,跟你们拼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踉跄着上前。手里平端着一杆不知从哪里拾来的长枪。

枪尖还未刺出去,一阵箭雨已将他shè成了刺猬,老人倒在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