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天不亮就出门,并未告知去向。”
“是么”魏王向她招了招手,“那跟我来吧。”
跟他过去冯妙君微吃一惊。
魏王见她犹豫,面色不悦:“怎么,我还使不动你了”
“不敢。”这里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可不好挑战魏王权威,只得快步跟了过去。
徐广香也看她一眼,跟在了魏王身边。
回到王帐,包括萧衍在内的其他人都退下,魏王只留下徐广香和冯妙君,身后还有两个木头一样目不斜视的侍卫。
徐广香替他摘了披风,还要解剩下的盔甲,魏王却摆了摆手,指着冯妙君道:“你来”
冯妙君应了一声,面色平静地上来帮忙。既来之则安之,这等时候魏王可不会和国师撕破脸,她要看看这老王想出什么牌。
云崕没披过战甲,她解起这些粗重的装备就有些生疏。魏王自上而下俯视她,见她面庞白嫩如新剥的鸡蛋子,又染浅浅晕红,十指尖尖似初生嫩笋,离近了还能嗅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淡雅幽香。他不由得暗赞,真真是个天赐尤物,难怪能跟在云崕身边那么久。
国师换侍女可比他勤快多了,到后来干脆也不要旁人服侍。这回忽然自行收了一个,还带在身边这样久,足教人好奇。呵,不过可以理解,换作是他,这样的美人哪里舍得弄死
“国师眼福不浅哪。”
冯妙君手头一顿,若无其事般继续摘他的臂甲。倒是徐广香望了她一眼:“是啊。”国师长久以来不近女色,她心里还曾雀跃不已,哪知他也有一般男人的通病。以前不纳,只不过因为眼光太高。
“傻孩子,我说的是眼福。”
徐广香一怔,这才明白过来,惊奇地“咦”了一声。
“这丫头风情万种,却还真就是个处子。”老王呵呵一笑。
第215章 每个国师都有秘密
他这半生阅女无数,只看冯妙君的体态步伐,就知道云崕没和她成过好事。
冯妙君满面通红,一半是臊的,一半是怒气蒸腾。魏王当面这样不客气,明摆着将她当作物件评头论足,而不视作是人。
她手一松,臂甲掉到地上,发出“当啷”一声震响,两名侍卫侧目,外头的守卫更是高声问道:“王上”
“无事。”魏王回了一句,才饶有兴致道,“脾气还不小,你平时对国师也是如此”
她原本美则美矣,惜乎低眉垂目,魏王见多了这样的美人。可她被激怒就不一样了,那眼中立刻就有了奕奕神采,仿佛画中的仙子走出了卷轴。
她眼中并无畏惧:“国师不对我评头论足。”不比不知道,这时她才发现,云崕平时纵然取笑她、恐吓她,却从不对她有侮辱性言辞。
这样倾城国色难免有些特权,她行止有冒犯,魏王也不计较,拍了拍另一边臂甲:“继续。”
他是boss,冯妙君暗暗咽下一口气,也只得继续手头工作,只听魏王对徐广香道:“面对这等尤物还能把持得住可并不是什么好事儿,香儿,我看你还是换个人喜欢罢。魏国的好儿郎可以任你挑拣。你再大些,就知道男人光长得俊可没什么用。”
“父王,莫要说了”这一下轮到徐广香脸若火烧。魏王的意思说得很露骨,云崕放着个大美人在身边,一连数月都不碰,怕不是有些隐疾。联想大国师身子骨向来不好,这话可不算空穴来风。
冯妙君嘴角一撇,暗自腹诽。她扒过国师衣服不知几多次,那身材她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回味也回味了,跟隐疾八竿子打不着边。
这时她已经转到魏王身后,倒不虞被他看见。不过胸、背的护甲太贴近要害,接下来的工作自有本帐的侍女接手,轮不到她。
魏王也知道这个养女心仪云崕甚久,不会只凭他一两句劝说就改变主意,又见她眉目间都是喜色,显然方才的话反而让她雀跃不已,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时早膳已由专人端了进来,魏王换回便服就坐下用饭。
冯妙君看他一手抓着馍馍,一手挟着肥肉往嘴里送,吃得很香的模样,没有半点嫌弃,她心里也是佩服的。她锦衣玉食惯了,这些天打着国师的旗号自己在方寸瓶里开小灶,营地的伙食都喂了那里头的动物们。
莫说是她,其他臣将多半如是,她还知道萧衍的亲卫偷偷从路过的城镇上给主子买来好酒好肉。相比之下,谁也不像这位老王真正能与兵卒同食。
魏军战力卓著,必有其内因。
不过,她到现在还不知魏王招她过来的意图。
这位国君也正好看向她,眯着眼道:“你也是修行者”
“是。”这点没什么好瞒着人。
“难怪。”
冯妙君不知道这两字何意,是指云崕留下她的理由,还是她表现有异于常人
“眼熟。”他轻轻叹口气,“你和我一位故人长得真像。”
冯妙君顿时毛骨悚然。
类似的话,魏王前些天就说过了。可是现在他说“一位”,这就是特指了。
他想起的,是不是安夏王后
魏国和安夏是死敌,魏王会怀疑她和安夏有关联么
“沾上她的人都倒了霉。”魏王嘿嘿一声,“但是你比她还要漂亮。”
冯妙君无言以对。
魏王眼里的光,她看不透:“你可知我第一次见到云崕的场景”魏王晃了晃手里的馍馍,“那时我在一个名为成田乡的小地方,吃着的东西和这个差不多。”
咦怎么和她知道的有出入
徐广香也出声道:“国师不是二王兄引荐给父王的么”
“那是又过许多年的事了。”魏王吃得满嘴流油,取白巾擦了擦嘴,“我初见云崕时都还未成婚,哪来萧衍那小子”
徐广香瞪圆了眼,冯妙君也是暗暗称奇。但她神色镇定,只是目光微闪,魏王也看不出这消息对她到底有没有震撼效果。
“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马上十六了。”
“我初见云崕,也差不多是你这个年纪。”他回忆时面带唏嘘,“那时我笃信好男儿志在四方,只身外出闯荡,却没料到在乡下地方能见着那等风采人物,印象极深。后来衍儿引茬他给我,我已经年过四旬,他却还是当初的模样,一点儿也不见衰老,嘿嘿。物是人非这几个字,在他身上根本就不适用”
原来在几十年前,云崕就已经是现在这副模样了。冯妙君轻轻吁出一口气,发现自己并没有预想中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