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君嗤之以鼻:“我就没有么”
白板哑火了。她是女王,整个安夏都该是她的,财富、权势岂非唾手可得“那”完了,它居然也想不出了。
冯妙君撇了撇嘴,“这么想,他还真没甚优点。”
这样美好的午后时光,她忽觉心浮气躁,也无心赏景,干脆站起来走动,一边想着这座夏宫的警戒和守卫力量是该加强了。
云崕能偷溜到她身边来,其他心怀不轨的大能,是不是也同样可以办到呢
比如燕王
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毕竟乌塞尔城只是夏宫,并非真正的安夏首都,缺乏那许多精巧的防护措施。后面她将乌塞尔城定为国都的话,拱卫国君的力量要进一步加强再加强。
下午有政务要加急处理。她回到寝殿已是深夜,窗外月儿如钩,夜风频送花香。
冯妙君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好困哪
白板拿尾勾挠了挠她的脖子:“女主人,怎不安寝您已多日未眠。”
“调息便好。”这几天来她觉都不敢睡了,每夜以调息入定代替睡眠。云崕那厮快要气疯了吧,她绝不给他入梦找她麻烦的时机。
好想念大床温柔的触感。她唉声叹气两下,照例拿起天魔秘术研摩一会儿,就老实地盘起打坐了,不一会儿渐入物我两忘之境。
说来也怪,傅灵川说天魔秘术当中很多神通心法都不能习用了,只写在书里当个摆设。可是冯妙君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去试练,从一开始的步步晦涩到后面的渐融渐畅,修行起来确是不易,如挤羊肠小道,但好歹有一条上山的路,浑不似不可逾越的绝壁。
这种感觉,分外教她着迷。何况在烟海楼里,她也曾读过不少天魔留下来的神通,虽然零星片段,但此时整合进来一起修炼,居然时常有触类旁通之感。
天魔的修行法门听着邪异,然而撇开无数匪夷所思的神通不提,其中最关键的却是两点,一曰神魂,二曰心性,恰好都是修行者要着力锤炼的。据说在纪元之前,修行者要飞升去下一重天界就要经历雷劫考验,其中很重要的一劫就是诛心雷,专门激发心魔考验品性,因此当时的大能们也格外重视修心养性。只不过事易时移,今日的修行者远达不到前辈的高度,所谓的走火入魔,也远没有以前那般可怕。
凡事么,有利必然有弊。
冯妙君今晚头一次将两卷天魔秘术对照着修炼,许多不解之处一下融会贯通,渐入佳境。月上中天之时,她脑中“轰”然一声轻响,只觉灵台突然大放光明,虽然闭着眼,自己却好像能“看见”外头的景物,看见被风吹过的纱幔、看见园中的昙花独自静开、看见远处湖中的鱼儿升上水面吐泡,甚至还望见九曲回廊中来回巡视的宫人
她将注意力放在这几个宫人身上,结果对方忽然停了下来,四下张望,其中一人对同伴道:“感觉到没,好似有人窥探”
众人点头,手按腰间刀柄,小心前行。
这个时候,她的识念却已经越过这几人,继续往远处去了。
又前进百余丈,渐渐力不从心,于是她知道,这暂时就是自己的极限了。
不过就在此时,一东一西两个方向同时升腾起强大的神念,往这里窥来。显然她的到来,惊动了两个大能。
“嗖”地一下,冯妙君收回了神念,不给其他人打探的机会。
那两个人她知道,一是傅灵川,一是云崕。两位国师都对她的出现抱以极度的敏感。
经此一试,她心中对于傅灵川的评价又高出几分。
从前,她可一直没探到他的底儿;今回才发现,这人也是个深藏不露的。
她缓缓睁眼,心里无限喜悦。
按照天魔秘术的记载,修行者的神念基本有两大功效,一是内视,即看清自己身体的任意细节,甚至骨骼血液、丹田识海。这是修行者的基础功课,没人不会;二则是洞幽,即是将神念外放,观四野于一心。这个么,各人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如今多数修行者的神念,只能扩展到身外七、八丈之内,作为自己感官的延伸,是御敌、防敌的必备能力;而冯妙君方才所试,居然已经扩展到方圆二里,那可是相当惊人的水准。秘卷中就记载道,上古时期有些惊天动地的大妖怪,神念一扫能看遍整座大城的细节,连一只蚂蚁的行动都不会漏过,那才真正叫作事无巨细,俱在心念一动之中。
冯妙君不清楚天魔是不是也会吹牛、夸大,但她对自己的首度试验成果很是满意,因为天魔秘卷中清清楚楚写道,首度元神出窍或者洞幽者,能看尽方圆十丈就是天赋异禀了。像她这样一口气扩出去二里开外,说不定是天才中的天才呗
现在,她观察云崕和傅灵川又多了一个全新的维度。从这次模糊的接触可知,这两人在神魂和心性上的修为,一点儿都不含糊
第341章 坏消息
雀跃过后,她再潜心修行,立刻就觉出了不同。心念微动,灵力运行更加自如,并且能进行极度精微的操控。若说从前观察自身灵力运作都是拿着放大镜,这回是高倍显微镜了。
从这一刻起,她终于明白古为何时时强调要“明心见性”了,实是心性与肉身修炼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回想云崕当年给她讲学时就提过,虽然天地灵气衰竭,但资质天成的修行者依旧有巨大的进步空间。真正最后能卡住人的关口,反而就是道心境界了。
心性、见闻、历练、胸怀,缺一不可。冯妙君虽然年纪不大,但她见识过的人间太真实,红尘中打滚练就的一颗道心,境界每日都在提升。到了今日,终于渐趋大成。
她明白,自己的修为从此以后只能用一步千里来形容了。
第二天,冯妙君却没有和傅灵川一起用膳;后面也没能如愿前往浩黎帝国旧都应水城。倒不是傅灵川食言,而是王廷接到的坏消息接二连三,他和女王都走不开。
西南前线战事不力,折了一个大帅在云崕手里,普灵国反而被激起报复心理,这些天在安夏境内疯狂杀人劫掠。不知情的还当普灵人吃了什么补药,两眼都是腥红腥红的。
麻烦的是,有普灵先例在前,安夏在军力上的短板曝露,其他边陲小国都蠢蠢欲动,也想打打秋风分一杯羹。
又过六日,情况更糟糕了:
博州也沦陷了,通往安夏腹地的关卡失守,这十年来因抗魏而声名雀起的大将徐闻达与城同殁,在最后一刻举剑自刎,场景极为壮烈。
这时,由中部和西北部调集的安夏军队还未赶到,普灵人却已经由博州进入博古平原,瘟疫一般四处扩散。
而在乌塞尔城,魏国盟议之事屡遭辩驳,众廷臣激昂国之大义,声称对仇敌绝不姑息,并趁机重提女王返回泸泊城坐镇之事以稳定民心、鼓励士气。这一条,傅灵川是当场驳回,君臣之间闹得很不愉快。
冯妙君闲暇时也召见了徐陵海。
这个被她从迷陀城郊救出来的家伙现在已成为她的心腹,时常与她在廷上一唱一和。傅灵川分明知道他的来历和意图,也几次三番想把他拉进自己阵营,徐陵海却坚决拒绝了。
他心里清楚,只有坚决拥戴女王,自己才有存在的价值;围绕在傅灵川身边的人太多了,哪一个都比他有权势,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