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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来再说吧,反正韩琦认死理,韩大脑壳说当时边境对持,现在西夏撤军了,就是他王的功劳。你怎么不找韩琦说去”

司马光摊手道:“相公容禀,可这是中书的事,中书不能推脱。”

富弼摆手道:“那你就错了,韩琦说这是国事,但凡国事他就要管,现在什么他都管,你以为是吹的”

司马光道:“难道就这样放任他们王那小孩,下官承认他有两把刷子,政务上有些心得。他是我学生,从舒州时候我就亲眼看着他的崛起,他的政绩充满了戾气,建立在许多血泪上。这也不管吗”

富弼干脆把笔扔在桌子上道:“那你倒是给本相说说怎么管不要只会说别人、说道理,我大宋的文人有哪个他说不出一堆大道理细节,方案,你有吗若是没有那你说个啥,那小屁孩的风评的确不好,有许多毛病黑蹭皇家的土地,和张方平联手黑吃当年舒州缴获的资产,杀人太多,执政过于激进,绑了曹首义两个营,吞了人家军备,在西夏弄了一笔糊涂风流账,等等。但他就是把抚宁县给搞起来了,现在发达地区的十个县不如一个抚宁县,且他打赢了剿匪战争,解决银州边境几十年的遗留问题。这些是假的”

司马光想了想,看着韩绛道:“所以这样就能无视体制,践踏我大宋规则吗”

韩绛皱眉道:“当然不行,若不扭过来,对我朝政治建设不利,我大宋人才很多,但我一向是比较反对重用问题官员”

富弼觉得韩绛就是个白痴,打断道:“行了少说两句,一切等他回来再说,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消息很乱,连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都不知道。还有个韩琦在四处给我中书添乱,要我看,那个小屁孩人畜无害的还能挣钱,管他干什么,把韩大脑壳尽管赶出京去才是王道,对此司马光你有什么看法”

司马光尴尬了,寻思我和韩琦又没仇,韩琦怎是好惹的人,你们就会蒙我。于是呼噜呼噜的摇头表示没听到。

“既然没看法你走吧,别再来这里反应问题了,就你问题多,话说你怎么不找找你自己的问题呢”富弼道。

司马光走得两步,临出门又停下道:“可从他出使开始至今半年多过去了,就不见人回来述职,这不对规矩,真的不用催一下吗”

“行,你说催就催。”富弼无奈点头看向韩绛道:“那便发文问问,那小子病不重的话就赶紧的回来。”

这样的文书等于废话,是降低中书的公信力,韩绛可不爱写,所以司马光离开后韩绛就放下了笔不写了,看着富弼道:“富公怎么看”

富弼摆手道:“王的确不是个好东西,但你不要被司马光忽悠,他也未见得是好人,庞籍被他坑的那叫一个惨,现在还待着郓州呢,一把年纪了,寒碜啊。”

韩绛皱眉道:“郓州是我大宋国土,政务的需要,在郓州执政它怎么就叫寒碜了”

“你”

富弼干脆省点口水,改而道:“我只说一点:我对王的确有些失望,但那是在他打赢剿匪战争以前。现在么你不要看司马光公正,他此来要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我输两个小妾给你。”

韩绛脸一红道:“我要您的小妾干嘛。”

富弼嘿然笑道:“我的意思是,王有问题,那也会是朝廷进行权衡处理,我中书门下不做谁的枪手。这明显是王和曹首义苦大仇深,以前那不说,王弱小,曹首义有恃无恐。但现在王凭借抚宁县自己打赢了剿匪战争,在银州地界威望无出其右,抚宁县最困难时期已经过去,于是理论上有些人他就怕了,害怕睚眦必报的王腾出手来开始收拾西北狼,这就是司马光热衷于催促王回京的真相,曹首义是皇后娘的堂叔啊。”

韩绛不禁大皱眉头,许久说一句:“但司马光没说错,作为外交大使在出使结束后,迟迟不回京述职这不对。”

富弼摊手道:“是不对,但我催了啊,他说他病了,你还想咋整呢我们的确可以作为,但我认为不能过激,至少在这个问题上别做别人的枪手。”

韩绛点了点头,看时间也晚了,起身打算离开前,又问道:“相公说要把韩大脑壳赶出京,您是认真的吗”

富弼道:“认真的,但我赶不走他。很显然官家的意思就是要他这个时候出来震慑,进行大刀一些的变革,在他真正闯大祸前我告诉你啊,谁都赶不走他。”

韩绛点头道:“其实也好,关于韩琦在河东的一些执政思路,我也具体的审阅过,有些还是很新奇有意思的,如果他能有些作为,割除我大宋政务上的混乱,那就是国家之福。”

富弼道:“你就听他吹吧,他执政只能说还行,但闯祸能力一流。诸如直接绕开枢密院采购燧发枪、组织暴走农民在边境敏感地区种田这种篓子,他真没少捅,他在特殊环境具体执政还行,容错会很高,但在这京城中,他那铁头光似的性格你就睁大眼睛瞧好,迟早闯祸。”

这边才说完,三司使王拱辰黑着一张脸进来,大声道:“富公,这下真出幺蛾子了,韩琦下令说让河东路,永兴军路,秦凤路,立即断绝一切和外族互市,但凡发现的都要严厉打击。”

富弼不禁吓一跳道:“这事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王拱辰铁青着脸道:“我这边也是刚刚知道,乃是新任河东转运使文彦博接到命令后,反过来发文问我是怎么回事还问为毛这样的政策会是枢密院韩琦的命令”

韩绛也惊悚的道:“这不是枢密院的业务,他根本无权决定,他怎么能给河东转运使下令呢”

王拱辰把手一摊道:“不知道,但他就是做了,真有不少人听他的,河东军系已经加强了边境盘查,驱赶牛马来交易的边民都不能靠近。”

对此,富弼和韩绛目瞪口呆。

从在河北任上开始富弼就喜欢告韩琦的黑状,这阵子富弼整天说韩琦手伸的过长会闯祸,大家却认为是两人的私下恩怨导致的,但是现在,王拱辰的业务也中枪了。于是大家都信了。

“他怎么不上天呢”

“韩大脑壳疯了,违反体制越权先不说,真没法看懂关闭边贸的行为,到底他是想干什么”

韩绛和王拱辰纷纷议论了起来,很抓狂,这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发生的事,就在韩大脑壳身上发生了,且他做的这么理所当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韩琦真有这么自恋的,你们想的都不差。”富弼叹息一声道,“不过当务之急,这已经不是首相管辖权争夺的问题。他韩琦没蠢到颠覆三司制度的地步,他这是要借着王的东风搞军改了。那会乱的,关闭互市不是他的目的,不是他不想做生意。而是他要清理类似三山七寨那种吸民血的代理人,禁止这些人的带血物资入关,完全切断这些人的利益线。”

“乱弹琴,韩大脑壳根本不懂经济,乃是一个大棒槌。”王拱辰脸颊微微抽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