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是一个寻常的近黄昏的中年人一样,似没有雄心壮志,只是安然地享受着下午时光。
“承麟,你恨朕吗二十年夺你兵权,置你于一教书先生的位置,让你为我大清培养后继之才,二十年无荣耀加身,富贵随行。”
费扬古突然问了这个问题,他没有看承麟,从他的眼底,能够感觉到一丝忐忑。
承麟低着头,也没有看皇帝。能够坐在皇帝的身侧,与皇帝一同乘车,已经是极为显赫的殊荣首发
“不恨。”承麟的回答很承麟。
费扬古突然轻轻一笑,叹道:“你啊,总是让人觉得奇怪。你这一生,可以说是做了许多人都做不到的大事,人都言你是大才。可是大才也总有怪癖,你不喜与人交往,除了自己的一干老部下,也不结交权贵。甚至当年我的妹妹喜爱你,原本可以结亲,你都拒绝了她,伤了她的心,也让朕恨得牙痒痒。可是到了今日,你都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却还是孑然一身,无亲无子,你这一生图什么”
承麟沉默了许久,最终回答:“臣,不知道。”
费扬古愕然,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朕相信你,朕有的时候也会有这种茫然吧。只是你比朕幸运,你不知道做什么,朕却知道你的能力,能够像挥舞利刃一样挥舞你,让你发挥作用。但是朕怎么办谁来告诉朕应该做什么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啊所以朕只能如履薄冰,一点点地自己走,不得丝毫茫然失措。”
承麟点头:“皇上辛劳了。”
费扬古苦笑摇头,“你啊。”似拿这个不善言辞的绝世统帅没有什么办法。
承麟还是低着头,费扬古觉得他刚才所回答的不知道,是肺腑之言,符合承麟的人设。可是承麟却很清楚,自己撒了谎。他这人一生就只有一个任务,从内部颠覆鞑清
费扬古突然问:“朝廷内就国朝战事争论颇大,有罢战派,要与各国修好,休养生息,壮大自身,麻痹大明;也有激进派,要攻入天方,夺取油田,以壮大清国本。你怎么看”
承麟还是答:“臣,不知道。”
675 旗丁或包衣
巴黎郊外的农庄里,伊莲娜捧着丈夫发来的信,泪眼婆娑。
“太好了,亲爱的没有死。”伊莲娜不由激动地抱住自己的两个孩子。
这么长时间来,她都以为自己深爱的丈夫克莱门特死在了战场上。毕竟低地战役和敦刻尔克两场大败,让许多法国家庭都失去了丈夫、儿子或者父亲。尽管克莱门特只不过是一名负责军需的文职,但是也在军队中,生死未卜。
现在伊莲娜知道了,因为丈夫懂得说大清国语,也就是大明话,所以被安排进了法国战俘营,开始负责联络,教化那些法国人为西清效力。不管什么立场,总之她的丈夫没有死,这就是好事。
她的哥哥让丹恩却不在乎这些,他迫切地问自己的妹妹:“他是不是当上了清军的军官,能不能疏通一下,也给我安排一个工作。毕竟能够给法军做军需官做翻译是我安排的工作,现在轮到他安排我了”
伊莲娜看着只顾利益没有亲情的哥哥,非常恼怒:“哥哥,就是因为你,克莱门特才差点死掉。现在他的处境难道好么他是被西清胁迫的,做了他不愿意做的事情,随时都可能有麻烦,你却想着自己的工作可耻。”
让丹恩却也很是不爽:“没有工作没有钱我们的家族吃什么,我的妹妹你怎么不想想,巴黎一出事,我就带着你和孩子们来到了乡下,如果没有我,你们可能早就在暴乱中被暴徒杀死了我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伊莲娜知道让丹恩说的也没有错,只是她由衷地厌恶这个哥哥,讨厌他满脑子都是利益的样子。
下午的时候,农庄的众人被集合起来开会,就连老人小孩也必须参加。忐忑的伊莲娜拉着两个孩子,她望了望自己的哥哥和嫂嫂,也一样的紧张。哥哥让丹恩驼着背,故意显得矮一点,看上去不引人注意。
让丹恩小声地对自己的孩子跟伊莲娜的儿子严厉说道:“赶紧把你们的辫子戴上,你们难道想被杀么”
小孩子吓得不行,伊莲娜也忙将儿子的假辫子固定好,戴上帽子。她看了看让丹恩,短发的哥哥也早已经把两鬓和前额头发剃干净,自己戴上了一根假辫子。
村长和一个清军的军官站在那,旁边站了两排荷枪实弹清军士兵。
“大伙儿安静一下,不要乱讲话,现在我作为村长来宣布一下我们村子的新安排我们已经是伟大的大清帝国的子民了,乾隆皇帝陛下万岁作为荣耀的大清子民,我们村被划归给了正蓝旗,这里以后就是正蓝旗的农庄了。”
村长絮絮叨叨地开始讲述“新政”,下面的村民们都是听不太懂的。因为这是一套他们从未经历过的新东西。这个村子跟许多普通法国农村一样,封建地主占据村子里的大部分土地,有少量的自耕农,但大部分人都是佃农,耕种地主的土地的。
不过在这一时期,法国的封建地主制度其实已经出现了一些松动。来自大明的新农业生产技术、机械农业生产工具,已经革新了农业生产的方式。一大批大明投资、法明合资或者学习大明的法资的农业资本家进入了,他们建立了新式的农场,用企业化的方式以固定薪酬雇佣劳动力,并引入了拖拉机、化肥等生产工具,使得原本的封建地主和佃农的生产形势,完全没有办法跟新型规模化农场竞争。
这个村子原来有三个非常大的地主,但是这几年都是连年亏损,不管怎么压榨农民,他们都没办法赚钱,甚至一压榨,一些农民干脆跑了,去到那些农场里打工。封建地主们想要用人身约束来对付那些新农场,但是农业资本家们也一样不好对付,他们同样会花钱来购买公权力,于是封建地主们也吃了一鼻子灰。